林玨聽著從周圍傳來的聲音,緩緩睜開雙眼。
接著,他才發現,自己站在一處碼頭上,海風從自己的正前方吹過,能聞到獨屬于海風的味道。
不遠處的海面上,還有海鳥起落。
但那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林玨看見了,遠處的海上,有黑色的濃煙升騰。
隱約可以看見,在那大海之上,濃煙之下。
是一艘艘……大船。
黑艦體白船墻,上面掛著龍旗,船首的位置,還有金色的雙龍紋。
林玨張了張嘴,與此同時,他緩緩回頭。
看見是高聳厚重的城墻,城墻上,架設著那種古老的黑管兒鐵炮。
城墻,呈一個凹字形。
中間圍出的凹口海域,正好成為一個,看上去,威懾力十足的港口碼頭。
而與此同時,距離自己不遠處。
一個帶著黑色禮帽,禮帽造型,六瓣合縫,綴檐如筒!最上面還嵌著寶珠,帽子下,梳著一條垂腰長辮,雙眼如炬,留著八字胡的中年,正一眼警惕的盯著自己。
自己的周圍,還有一群,穿著灰色布衣。
頭上沒有帶帽子,但是卻把黑色的辮子,盤在頭上的精壯青年。
他們望著自己,同樣虎視眈眈。
此刻,那個頭戴禮帽的中年,忽然對著自己大喝一聲。
“何人,竟敢擅闖我魯泰州,登萊衛軍港?”
“看你衣著,莫不是邪狐人的細作。”
“來人,快快將其拿下。”
林玨眼角抽了抽……
自己真是……每一次穿越后,降臨的地點,都讓自己驚喜。
異國戰場,風月之地……這一次,是他娘的在大清朝的水師軍港。
那些大船還在。
還有剛剛聽到的談話,被稱之為蕞爾小國的邪狐。
自己落地的時間,應該很明顯了。
那一年……在歷史上,是被特殊標注的……甲午年。
這一年,海上還有雄獅……想要抬頭。
但是現在,林玨來不及,再想其他。
因為自己周圍,一個個頭上纏著辮子,穿著統一布衣的青年,都圍了過來。
他們看自己的目光不善。
有幾個兇惡的。
看上去,能生吞活剝了自己。
林玨呼出一口濁氣。
之后。
掉頭就跑。
跑……
被抓住就完了。
自己不想,剛穿越,就進大牢。
大清的朝堂……爛透了。
沒有改變他的必要。
只能在這個時代,待幾天的自己,也對清廷沒有興趣。
他越早覆滅越好。自己能加速他的滅亡才好。
越早覆滅,這些個腐朽的國,才能迎來新生,才能蘇醒。
但是……有些東西,或許還能改變。
比如那場海戰。
比如,那些此刻橫亙在海上,讓他們留在大夏。不至于被焚毀,被沉沒深海,或者被俘虜。
如果不是那場海戰的大敗。
這一年的十一月,遼東州的獅子口,就不會流血漂櫓,遍地尸首,整座城邦,被殺無可殺!!!一座小城,死了兩萬余人。
如果那場海戰沒有敗的那么慘,或許大夏就不會丟了百年后,還未收回來的夷鯤州,那座海外孤島……
如果那場海戰不敗的那么慘,大夏就不至于,虧沒兩億多的白銀,被那些洋人趁機借貸,四十多年后,大半個大夏都丟了,前面戰事吃緊,沒有物資,卻還要還那些洋人們的債。
……
我這多災多難的國啊。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墜入黑暗,不能抬頭的。
這一年,原來距離自己生活的那個時代,也不過相距一百二十多年。
林玨一邊在海港口狂奔。
一邊腦海里念頭百轉。
此刻,林玨前面,好幾個“海勇”——也就是大清的水兵,都提著刀圍了過來。
但是林玨一個閃身,隨后快跑,繞過了他們。
強化到了二級的身體和心臟。
讓他在軍港這里,上躥下跳,躲開那些水兵的圍堵,毫不費力。
周圍的幾十個海勇,被他氣得面色都紅了。
但是林玨知道自己,不能再這么囂張了。
因為他看見,遠處,一群海勇,手里端著槍,沖了過來。
不是火銃,是步槍!!!
對哦……
這個時代,已經有步槍了。
林玨的面色一變。
毫不猶豫的踹開身前的一個水軍,之后跑到港口旁邊。
在港口旁,他猛然轉頭,抬起手,對著那個帶著官帽的大清官員,比了個中指。
隨后,他毫不猶豫的跳進海里。
“砰!砰!砰!”
林玨感覺到,自己跳海的瞬間。
好像有好幾枚子彈,蹭著自己的頭皮飛過。
不過這種場面,林玨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已經不會,聽到槍聲,就被嚇得無法動彈了。
大海中,林玨上一次穿越結束,獲得的【潛游天賦初級】開始發揮作用。
他一口氣,竄出去好遠,并且向大海深處游去。
但是海港的水軍,似乎并不肯這么輕易的放過自己。
林玨的余光看見,在自己跳海后,好幾個海勇,也一起跟著自己跳入海中。
那個帶著禮帽的大清官吏,在岸邊,似乎被氣得吱哇亂叫,一直跳腳。
但是他卻阻止了其他的水兵,繼續像海里開槍。
應該是想要讓下水的其他水兵,抓活得。
海里的林玨表情詭異的挑了挑眉。
大清的官吏,腦子都是豬腦子吧。
不對……
豬腦子都比他們聰明。
真當自己是邪狐的細作了?
呵……
邪狐人真正的細作,在六年前就來過了!
大清的水師,剛剛建成,登萊衛軍港剛剛建好的時候。
邪狐人真正的細作,就他娘的在同年,把這里給探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個邪狐人,叫關文炳……
大秦,登萊衛的兵備,地理,海岸地形……
所有的情報,早就擺在邪狐人的桌子上。
這就是你們眼里,不堪一擊的……蕞爾小國。
林玨在海里,神色陰沉。
不能被那群海勇捉到。
得找個地方登陸。
之后去聯系那支歷史里的水師。
如果這個腐朽的王朝,還有什么地方,沒有那么不可救藥;有什么人,值得自己去改變他們的命運的話。
那么應該就只剩那支水師了。
至少,不要讓那場海戰,輸得那么悲慘,窩囊。
讓邪狐人,不至于在這一年的獅子口,就殺我兩萬同胞。殺得一個小城,殺無可殺……
這一年,距離金陵之亂,也不過四十余年。
改變了這一次,或許就能影響金陵。
邪狐鬼,我們再來交手吧。
再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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