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在甲板,欄桿前的鄧永昌,面色猛然一變。
他的腳邊,匍匐著的太陽,猛然站起,似有所感的呲起獠牙。
林玨則瞪大雙眼。
來了!
終于……來了。
而與此同時。
致遠號艦船上,所有水師官兵,全都動了起來。
鄧永昌的嘶吼聲,傳遍整個甲板。
“所有水師官兵,準備作戰!”
“炮彈預備,陸炮瞄準。”
“保持戰陣,開始加速。”
“抵達克虜伯火炮射程后,立刻開始發射炮彈!!”
這一刻……
林玨看見,水師的所有艦船都開始加速。
不……
開始加速的并不只有水師,還有邪狐的艦船。
兩方都在加速!!!
對了。
是這樣的。
在這片滄海上。
雙方都在尋找對方……
就像是一片領地里,不能有兩頭雄獅。
制海權,只能握在一方的手里。
相距,五海里……
林玨的感覺到海風從自己的耳邊刮過,獵獵作響。
桅桿上,黃龍旗飄蕩,那旗幟上的龍,像在風里活過來一樣。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致遠號的極致速度。
太陽此刻也在狂吠……
嗚汪!
嗚汪汪!!
鄧永昌抓著甲板上的欄桿。
聲音低沉。
“致遠號,兩座蒸汽機,四座燃煤鍋爐,雙軸推進,增壓最大馬力7600匹,航速18.5節!但是從他掛上黃龍旗至今,從來沒有航行達到18.5節過……”
“這是他,航行最快的一次。”
“先生……謝謝你。”
林玨站在鄧永昌旁邊,整個人一愣。
他看到,鄧永昌,咧嘴,在笑。
雙方相距……
三海里!
轟!!!
是開炮的聲音。
經遠……
開炮了。
這場海戰的第一發火炮。
林玨瞪著雙眼。
改變了……
已經改變了。
原本的海戰,第一發炮彈,是邪狐打出來的。
有些細節,已經開始變化了。
而就在這時。
“轟!轟!轟!”
邪狐的艦船,也開始開炮還禮!
林玨看見,海上,炸出一大團一大團的水花。
現在明明還沒到,艦船火炮的有效射程范圍。
但是兩方,就像是已經紅了眼的仇敵。
早早的開炮,發泄戰意。
林玨不停的深呼吸,讓自己保持冷靜。
這和當年的金陵不一樣……
不是自己一個人,能改變的戰局。
要冷靜……戰斗方案已經部署下去了。
現在自己做的,是在船上,隨機應變……
在這個,火力覆蓋,以低射速的架退炮為主要武器的甲午年!
如果兩只艦隊不近距離接觸,而是游走在雙方的火力覆蓋范圍之外,那么除非他們的火炮彈藥與官兵精力無限,否則是絕對不可能給對方造成什么真正傷害。
雙方還需要,繼續拉進距離。
雙方相距……兩海里……
不應該不到兩海里。
林玨咬著牙。
“三角戰陣,所有艦船,距離拉得足夠長,所有艦船,都用足夠的視野開炮!”
“鄧永昌,讓致遠開炮!削他們!!”
而鄧永昌那里,也咧著嘴。
“開炮!!!”
“距離足夠,用克虜伯……”
“仰角八度,給我打!狠狠的打!開炮。”
轟!!
轟!轟!轟!
炮聲……
整個海上,都是炮聲。
所有的艦船,除了被圍在最中間的揚威和超勇!
都在開炮。
水師的艦船。
邪狐的艦船。
火光噴吐!!
大海像是被攪亂。
好幾發炮彈,落在致遠號的旁邊。
大海被激起大片的水花。
海水落在甲板上。
致遠號,也搖晃的厲害。
鎮遠,和定遠,則已經被命中。
但是邪狐船艦的炮彈,沒能打穿,定遠和鎮遠的鐵皮。
林玨看著這一幕,咧了咧嘴。
“真他娘的是肉盾。”
不過很快,林玨的面色一變。
他扭頭沖著鄧永昌那里,瘋狂嘶吼。
“邪狐鬼的第一游記艦隊,開始動了……”
“他們在加速,要橫越水師的陣前,看樣子,應該是左轉舵,改道飛馳……繞攻右翼!”
“第一艦隊,邪狐鬼的船艦是,吉野,浪速,高千穗、秋津洲!”
鄧永昌看了林玨一眼。
聲音撕裂。
“打旗!”
“打旗,鎮遠不動,定遠轉舵,右翼艦船,保持之前距離,引誘他們上前!”
林玨的額頭,青筋暴起。
原本的水師,定遠號是旗艦。
也就是所謂的指揮艦。
但是現在水師的指揮艦,有兩艘。
除了定遠外,還有致遠號。
兩艘艦船,指令相背時,以致遠艦,打旗為準。
這是,昨天,在那個船艙里。
劉步言和鄧永昌,用項上人頭,做擔保,才爭取來的權利。
整個水師的優先指揮權,由定遠號的劉步言和丁提督,轉交給鄧永昌和林玨!
至于水師原本的丁提督,在看見陸炮上艦后,就已經徹底放權了。
他昨天,雖然沒有來致遠號,但是馬吉芬,跟林玨說,那位丁提督,一直在定遠號,眺望致遠艦,所在的方向。
這個行為很冒險……
特別冒險!
但是林玨需要……和劉步言,和丁提督相比!
鄧永昌和林玨這個組合,指揮水師,明顯會更加激進,甚至異想天開。
但是水師需要冒險。
循規蹈矩,無法戰勝邪狐鬼。
狹路相逢勇者勝!
那位在大清官場,當受氣包多年的丁提督,不適合現在的水師。
水師,右翼。
本就在右方的定遠,開始偏向。
大船兩側,厚重的鐵甲,讓他不在意,多挨兩炮。
但是邪狐第一艦隊的四艘艦船,沒有任何一艘,能夠挨住克虜伯三百零五毫米口徑的克虜伯。
邪狐鬼的四艘船艦,開始加速航行。
試圖找到水師的薄弱船艦,一舉擊沉……
但是該死的,他們沒找到。
水師三角陣型的右翼船艦,“來遠”、“經遠”、“濟遠”不停反擊。
整個海上都是可怕的轟鳴聲。
但是仔細辨別,可以發現,“來遠”、“經遠”、“濟遠”發射的炮彈,并不猛烈,甚至完全被邪狐艦船的炮火所壓制。
似乎只要,邪狐第一艦隊的四艘船艦,再靠近一點,火力再密集一點,就能把他們全殲。
但是邪狐的艦船很冷靜,沒有立即上頭。
邪狐艦船,仍舊和右翼船艦,保持著距離,火炮遠轟。
林玨在致遠號上,冷冷看著這一幕。
“魚兒沒有咬鉤!”
鄧永昌此刻站在林玨身邊,他咧嘴笑了笑,笑容有些扭曲。
“不咬!那就逼著他咬!”
“第一艦隊繞過來了,后面的艦船可沒跟上呢!”
“打旗,艦船加速,攔住他們的比睿、扶桑、西京丸號、赤城……之后所有艦船主炮,對著那幾艘落在后面的艦船……開炮!開炮!開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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