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圓滿心里的恐懼越來越重，“他們的膽子怎么這么大，敢在學校門口直接把我給擄走……”
對方聲音低沉，聽起來是個少年，“他們這群人，無惡不作，你是不是一個人落單了？”
小圓滿嗯了一聲，苦澀的說道，“對！我家人在學校門口等我來著，但是我想去買個冰淇淋……”
只聽到對方嗤笑了一聲。
小圓滿鼻子輕輕哼，“有什么好笑的，你現在不也被抓來了？”
少年沒說話。
小圓滿往少年那邊靠了靠，“別怕！我爸媽一定可以把我救出去！”
少年依舊沉默。
小圓滿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之后，開始和對方聊天，“你叫什么名字？同是天涯淪落人，交個朋友吧，我叫小圓滿。”
等了很久沒等到對方回話。
小圓滿撇了撇小嘴，乖乖的坐好，不交就不交。
不知道過了多久。
少年忽然開口，“陳妄。”
小圓滿：“……是希望的望嗎？”
少年自嘲的笑了笑，“是妄想的妄。”
小圓滿想了想那個字，立刻說道，“也是狂妄的妄啊。”
少年低聲說，“你倒是會想。”
大貨車不知在路上跑了幾天。
這期間。
車廂里的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醒了，偶爾會有人打開后面的車廂門往里面丟點吃的。
除此之外。
他們再也沒有見到光明的機會。
直到大貨車停下來。
車廂門徹底被打開。
有幾個長得兇神惡煞的人，手里拿著電棍，“快下來，趕緊下來！”
他們都瑟瑟在車廂角落里，不敢動。
立刻有兩個人跳上了貨車車廂，拿著電棍用力的揍人，“老子讓你們下去聽到沒有？聽不懂人話嗎？”
陳妄第一個走下去，扭頭看了小圓滿一眼，微微驚訝，“跟著。”
小圓滿哦了一聲。
趕緊跟上了陳妄的腳步也下去了。
其他人看著有人下車，這才陸陸續續的排著隊下了車。
很快。
幾個人就被排成兩排，推搡著進去了一間黑屋子。
屋子里有一盞吊燈，昏暗的燈光只照亮了一小部分。
二十幾個人窩在墻角。
一直等到老板進來。
老板穿了一身灰色西裝，進來之后目光光明正大的掃過他們，“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礦場的一員了，你們不用害怕，只要你們乖乖采礦干活，你們不僅不會挨打，反而會受到獎勵，可如果你們不乖，你們想逃跑，你們還想攛掇別人跟你一起逃跑，那很抱歉，你在我這里是活不下去了。”
有人瑟瑟發抖的哭，“求求你了，放了我好不好？我讓我爸媽給你們錢，給你們好多錢……”
老板皺了皺眉。
立刻有打手過去。
握著手里的電棍，用力的敲在了他的后腦勺上，只聽到一聲慘叫，北方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嚇得如鳥獸散。
小圓滿即便從小膽子大，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嚇得私下亂竄，最后被陳妄拉住，陳妄捂住她的眼睛，把她瑟瑟發抖的小身子緊抱住，“不怕。”
老板很明顯的在殺雞儆猴，“不用怕，我不會對你們這樣的，是因為他不乖，還妄想和我談條件，只要你們不去學他，我待你們啊，好的很呢！接下來會有人帶你們去吃飯，吃完飯后，就開始干活了。”
老板又掃了所有人一眼之后才出去。
畢竟這里是煤礦，到處都是煤灰。
陳妄迅速從角落里抓了一把，果然抓的手上都是黑色的灰塵。
一句廢話都沒有。
陳妄直接把小圓滿拽過來，手上的黑灰迅速涂滿了小圓滿的臉。
小圓滿驚呆了，“這是什么？”
陳妄眉頭微皺，“別說話。”
給小圓滿涂了個大黑臉之后，陳妄皺眉看著其他的女孩子，“你們最好用煤灰把臉涂一下。”
剩下的四個女孩子看到小圓滿的臉，有些抗拒，這也太難看了，而且煤灰還會滋進皮膚里，可能這輩子都洗不干凈了！
陳妄不說話了。
又抓了一把煤灰，涂了涂小圓滿的脖子，“說話聲音壓著點。”
小圓滿不明所以。
不過也乖乖的點了點頭。
大概是因為兩個人是最先說話的，所以小圓滿對陳妄有一種莫名的依賴感。
打手很快進來。
帶著二十幾個人出去。
夕陽西下。
但好歹是見到了光明。
有幾個打手對視一眼，目光從小圓滿的臉上掃過，落在了旁邊四個皮膚白皙的女孩身上。
他們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過來，拖著其中兩個女孩子，就再次進了小黑屋。
小黑屋里很快傳來了女孩慘叫的聲音。
小圓滿嚇得渾身發麻，瑟瑟發抖。
陳妄捏了捏小圓滿的胳膊，讓他放松下來。
其他兩個女孩子終于明白了陳妄讓她們把臉涂黑的意思，現在無比的后悔。
不過好在她們兩人沒被抓走，一行人被帶著下了煤礦，每個人手里被塞了一把鋤頭，一個背簍，“什么時候把背簍裝滿，什么時候上來。”
通往門框的門被鐵鏈鎖上，一行人只能往前走。
“啊！”
一個女孩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叫了起來。
陳妄迅速帶著探照燈走過去，低頭，燈光落在地上，就看到一具尸體橫亙在那里。
陳妄目光復雜的蹲下身，把尸體翻轉過來，看到尸體的臉的一瞬間松了口氣。
他拿著鐵鍬開始挖炭。
其他人眼見沒法子，也只能照做。
這批孩子都是從四九城以及附近的城市捋來的，從小錦衣玉食的長大，偶爾參與的活動也只有學校的植樹節，哪里做過這樣的苦差事？
連鐵鍬都不知道該怎么拿。
眼巴巴的看著陳妄，跟著陳妄學。
陳妄默不作聲的往自己背簍里鋤著炭，其他人學了半天之后也陸續照做。
小圓滿拿著沉重的鐵鍬，鋤不動，根本鋤不動……
欲哭無淚。
畢竟去年和姐姐栽樹的時候，連土都挖不動，更何況是煤炭阿。
忽然。
只聽到哐當一聲。
小圓滿看見自己的背簍里被放了一塊黑碳。
她喉嚨滾了滾，“謝謝。”
陳妄一言不發，一個背簍放一下，很快把兩個背簍鋤滿了。
而就在這時。
兩個女孩子走到陳妄面前，把自己的背簍放在他眼下，“你幫幫我們吧。”
陳妄默然搖頭，“幫不了。”
其中一個女孩子語氣狠狠的說，“她可比我們漂亮多了，你要是不幫，我們就告訴外面的那群打手，說她長得特別特別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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