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們的威脅，小圓滿氣的想要罵人。
小姑娘本來就脾氣暴。
控制不住的就握著拳頭上前。
一步還沒有邁出去。
被身后的陳妄拉住，陳妄聲音低沉，命令的口吻說道，“一邊站著去！老老實實的！”
然后。
小圓滿眼睜睜的看著陳妄把他自己筐里的煤炭分給了兩個女孩，挖了兩筐煤炭的陳妄，繼續拿起鐵鍬挖煤礦。
另外兩個女孩子就在旁邊看著。
小圓滿氣的牙根癢癢。
現在的情況，大家都是別人案板上的魚肉，結果魚肉和魚肉之間竟然還爭相有了矛盾。
氣死了！
所有人裝好一筐煤炭。
陳妄背著筐簍走在最后面，他的前面是小圓滿。
筐子太重了。
小圓滿根本背不起來。
陳妄從后面幫她托著。
背簍上了秤。
要按照今天挖的煤礦的重量分飯，而他們新來的幾個，只分到了半塊饅頭。
黑不溜秋的。
小圓滿看著就吃不下去。
另外的幾個人也是如此。
只有陳妄三兩口吃掉了半個饅頭，拍了拍手之后就回指定的房間，小圓滿立刻跟上去。
走進房間，陳妄停住腳步，“從現在開始，你別跟著我，在這里我連自己都護不住，我也護不住你的，別抱有妄想。”
小圓滿把饅頭遞過去，“我沒有想讓你護著我，我自己保護自己，我只是想把饅頭給你吃，你挖了那么多碳，肯定累壞了，這些算是你幫我挖的報酬吧。”
陳妄挪開目光，“我不要。”
小圓滿誠摯的說道，“你還是收下吧，你不要的話我丟了就浪費了，你吃了還能給你填填肚子。”
陳妄這才接過來，掰開一塊直接塞進嘴里。
小圓滿好奇的問道，“我感覺你跟我們不一樣，你來到這里之后……太快有種聽天由命的感覺了，你是不是臥底啊？”
陳妄皺著眉頭看著小圓滿，“我沒有那么大本事，這話也不要在外面說了，若是被旁人聽到，死的可不止你我，我們那一整車人，可能都要跟著死。”
小圓滿小臉一白。
是真的沒有想到事情可能會如此嚴重，“我保證我絕對不會說了。”
夜色越來越深。
其他人陸陸續續的進來。
一小張炕上。
竟然睡了二十幾個人。
深夜。
陳妄睜開眼睛。
剛要動。
就看到不遠處睡在角落里的男人坐起身來，翻身就跨上了他旁邊的女人的身子。
不堪入耳的聲音很快響起來。
小圓滿也被吵醒了，一動不敢動。
這時候。
外面的燈光交織亮起來。
聽到有人大喊的聲音，“來人啊，有人要跑——”
很快。
燈光越來越多。
外面要逃跑的人的慘叫聲也響了起來。
剛開始在求饒。
到后面一直疼痛的呻/吟。
最后。
就再也沒有聲音了。
小圓滿嚇得瑟瑟發抖，抬頭，看見陳妄也醒著，小圓滿吞了吞口水，“你害怕嗎？”
陳妄壓低聲音，“害怕也沒有辦法，已經被賣到這里了。”
小圓滿在這一刻無比的想念家，想念父母，想念哥哥姐姐。
可這一次真的不是因為她調皮。
是壞人膽子太大了。
小圓滿眼眶微紅，眼淚一道一道的流下來。
陳妄翻過身去，“記得明天用碳灰抹臉。”
第二天天沒亮。
他們就被叫起來。
又要下礦了。
其中一個女孩被什么絆了一下，低頭一看，竟然是昨天要跑的人，被打死的尸體。
打死之后，尸體就隨便的扔在了這里。
那女孩嚇得尖叫。
被打手兩電棍抽過去，那女孩便只剩下抽噎的氣兒了。
小圓滿也趁機看了一眼。
那尸體已經僵硬了。
渾身都是血……
“看什么看，還不快走！”
小圓滿停留了幾秒鐘，很快被打手發現，打手聲音粗啞的訓斥。
小圓滿趕緊往前跑。
追上了陳妄。
今天有人在里面做監工。
根本沒有辦法作弊。
小圓滿只能自己努力的搬著煤，手上都被磨破了，手心里起了一個又一個的水泡，就連腳底下都是，疼的要命，每走一步路就像是踩在刀尖上。
小圓滿苦中作樂的想。
這是不是就是海的女兒的感覺啊？
在這里不分白天黑夜。
小圓滿只覺得過了很久很久。
久到……
陳妄因為干活出色被提拔成為了小組長。
陳妄回來后。
小圓滿立刻跟過去，“你以后還用干活嗎？”
陳妄扯了扯唇角，諷刺的說，“當然需要，什么狗屁小組長，只不過是讓自己人壓榨自己人而已，對了，我見到他們其中一個老板了，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
小圓滿瞪大眼睛，“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做這種事情？”
陳妄也覺得很驚訝，“嗯。”
小圓滿：“禽獸。”
隔天。
又有好幾個人因為偷懶被打手打成了傻子。
小圓滿路過他們身邊。
就看到他們手舞足蹈的在跳舞，嘴巴里嘟囔著聽不懂的話，唯一能聽清楚的就是那句媽媽。
媽媽……
小圓滿也忍不住潸然淚下。
她好想媽媽。
又是一天晚上。
小圓滿半夜醒來，忽然發現身邊的陳妄已經不見了影子。
小圓滿驚慌失措。
迅速坐起身子，躡手躡腳的下了炕，就在小圓滿站在門口糾結要不要出去的時候，門忽然被從外面推開，陳妄走進來，“你在這做什么？”
小圓滿抓住陳妄，“你做什么去了？我醒了沒看見你，我害怕。”
陳妄拉著小圓滿躺回到了炕上，“去上茅房。”
小圓滿：“……”
第二天白天。
有警察忽然來訪。
打手把小圓滿他們關在屋里，兇神惡煞的，讓他們不能出聲。
有人不信邪。
趁著警察路過房間門口，大聲喊，“救……”
一個字還沒喊出來。
就被站在旁邊的打手熟練的抹了脖子。
而這時。
一個警察敲了敲門。
打手對視。
面色寒沉。
陳妄主動站出來，“我來和他們交涉吧。”
把手看了一眼老大。
對方拍了拍陳妄的肩膀，“哥們兒，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全在這一念之間了！”
陳妄笑了笑，“我當然清楚，大哥。”
陳妄打開門。
出去面對警察，“同志。”
警察問道，“你是這里打工的？”
陳妄點頭。
警察又問，“多大歲數了？”
陳妄回答，“二十六了。”
警察上下打量了一眼，“看起來不像是二十六的。”
陳妄微笑，“我長得顯小。”
警察嗯了一聲，“接到舉報說這里違法雇傭童工，真的假的？”
陳妄搖頭，很堅決的說道，“絕對沒有，我都算年紀小的了。”
“會寫字嗎？”
“會。”
“在這上面簽個名字，確保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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