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在東門醫治傷兵四日,陸七七估摸著香姨娘側切的縫線可以拆了。
特意去找段恒幫安排登記順利出營。
陸七七背著藥箱,騎著烈馬馳騁,不過半刻鐘,便停在了吳府的門前。
此次沒有宋宴清的令牌,只能報上自己的名號進吳府。
下人一聽來人是找香姨娘,連忙派人進內院詢問,
不多時香菱便出來迎接。
“香菱見過鄉主。”
陸七七不在意虛禮,舒朗道,“不必多禮,帶我去香姨娘的院子吧。”
“哎哎,您里邊請。”
有香菱帶路,繞過七通八拐的院子,很快就進了香姨娘的院子。
陸七七進到內屋,便看到半躺在床上的香姨娘,額間帶著一塊藏藍色翠珠抹額,眉眼憐愛地懷中抱著孩子。
香姨娘聽見動靜,彎腰點頭一禮,“妾身身子不便行禮,還望鄉主海涵。”
“香姨娘客氣,”陸七七淺笑著上前兩步。
她低頭一看,襁褓里睡著的小女嬰,面頰上的紫紅色漸漸褪去,粉紅色奶呼呼的小臉,讓人想挼。
“起名了嗎?”
陸七七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小女嬰看,真是越看越喜歡。
“不曾,將軍尚未回府,大夫人應該派人送信告知將軍了。”
香姨娘的話音剛落,陸七七才想起吳將軍傷口撕裂昏迷。
幾日過去,也應當醒了才是。
她回想起吳將軍不顧重傷也要回府,可見對這孩子的重視,難道沒有提前取好名字嗎?
陸七七還來不及深思,香姨娘懷中的孩子,倏然大哭起來。
一聲異響,伴隨著哭聲,頓時充滿整間屋子。
香姨娘有些不好意思笑笑,“還請鄉主先到外屋坐會兒。”
陸七七點頭便往外屋走,還未等她走出幾步,身后便傳來吩咐的聲音。
“香菱,拿塊干凈的布條,再去打盆溫水進來。”
一陣兵荒馬亂地忙碌,嬰兒的啼哭聲終于停下。
陸七七再次進內屋,只見窗子半開著散味,外面的光亮照進屋里,讓昏暗的屋子頓時明亮不少。
“香姨娘,開始吧。”
陸七七說罷,香菱便把窗子關上,抱著小女嬰去外屋等候。
側切拆線極其簡單,沒費多少時間和力氣,便將線拆下。
香姨娘紅著臉整理自己的衣裙,一副欲說還休的模樣。
陸七七料想她想問什么,便道,“香姨娘可是擔心會留痕?”
“會嗎?”這話問得小心翼翼,聽得陸七七心里不是滋味。
自古以來女人生下孩子,如同鬼門關上走一遭,不光要擔心身材走樣,被丈夫不喜。
如今還要怕自己身上有疤痕,遭受到丈夫的厭棄。
即便如此,陸七七還是不得不實話實說,“會,側切不光會留疤,還會增生,簡單來說就是多長出一塊小肉出來。”
聞言,香姨娘臉色一僵,片刻后才苦笑道,“能順利誕下一女,已然是我的福分,是不該多想了。”
正當她稍緩情緒,想要向陸七七道謝,倏然喉嚨一癢,趕緊拿帕子遮掩住口,壓抑著聲音咳嗽起來。
“咳咳咳。”
最后一聲咳得有些用力,身體的異樣,讓她猛然一僵。
頓時,委屈和害怕縈繞在心頭,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落下去。
陸七七先是發覺香姨娘在哭,隨后便發現床榻上的薄被顏色深了些。
她心中了然發生了什么事,安慰道,“剛生產完孩子,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屬常見,等醫治好便沒有這方面的困擾了。
大膽的咳嗽不用憋著,我先讓香菱進來給你換衣服。”
說罷,陸七七也不管香姨娘熱淚盈眶,是感動的淚水還是難過的淚水,直接出了里屋。
“香菱。”
“哎,婢子在,”聽見陸七七的聲音,香菱抱著孩子應聲道。
“你家姨娘有些不適,趕緊進去給她換身干凈的衣裳,孩子先交給我吧。”
香菱按照陸七七的吩咐,將孩子交到她懷中,心里還在思索她的話,香姨娘好端端的怎的不適了呢?
心中雖有不解,但香菱腳步卻未放緩,快步進了里屋。
陸七七抱著小女嬰,簡直愛不釋手,襁褓里的小娃娃軟軟糯糯,鼻子微微翕動,要把人萌化了才心甘。
里屋里面折騰了一會兒,陸七七抱著小女嬰聽到了哭泣聲。
這是怎么回事?
不放心的她,站在帷幔外問,“方便進去嗎?”
片刻后,她聽到鼻音極重的聲音,“鄉主請。”
得了應允,陸七七進去就看到香姨娘換了衣裳,躺在新換的被褥上,許是怕失態,連忙用手帕擦干凈眼角的淚珠。
而后,便朝陸七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陸七七上前,將孩子交給香姨娘,讓其躺在母親身邊,找尋一些安全感。
香姨娘汲氣,有些不好意思道,“讓鄉主見笑了。”
陸七七淡淡道,“不必不好意思,女子生子發生漏尿,尿崩的事情不在少數,只要及時行醫,便能修復好。”
香姨娘聽到能醫治,倏然抬起頭,陸七七甚至在她眼里看到了一絲光亮。
香菱聽到能修復,高興地連忙道,“能修復好,就是有的治。”
“是有的治,”陸七七向來說話,喜歡把丑話說在前頭,免得期望太高,失望也越大。
“不過,香姨娘剛生產完孩子,不宜當下醫治,還要等四十日之后,方能按照我的法子進行修復。
至于能修復到什么程度,全靠個人的意志力。”
香姨娘先是微微失落,但是聽到一月之后,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府上為將軍誕下過孩子的妾室寥寥無幾,大夫人不愿出門交際,也正因為這方面的隱秘之事。
她偶然間撞破過一次,這才遭到大夫人百般刁難,看她怎么都不順眼。
香姨娘心想,‘既然沒有判上死刑,以康樂鄉主接生的手段看來,這樣難堪的病,想必她是真能醫治好。’
思及此,香姨娘爬起身跪在床上,正想要向陸七七行個大禮。
卻被陸七七攔下,“香姨娘不必如此,行醫治病是大夫的基本操守,一月之后我若未登門上府,去一封信到軍中即可。”
話說到此,線也拆了,陸七七正準備告辭,香姨娘便讓香菱遞上一個錦盒。
“妾身多謝鄉主掛念,這是妾身的一點小心意,還望鄉主笑納。”
陸七七想起香姨娘送的手帕,便沒有負擔地收下了禮物。
等她回營之后,才發現香姨娘送的東西,如此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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