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現場的人們紛紛倒吸冷氣。
“竟然是陳國公!”
“侯君集大將軍?他竟是那惡霸的爹?”
“完了!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
房俊心中也是一片冰涼。
他雖然猜到了對方的父輩位高權重,卻沒料到,竟然尊貴到了這種地步。
侯君集,唐朝名將。
跟隨秦王李世民征戰四方,屢立戰功,策劃參與了玄武門之變,隨衛國公李靖學習兵法,榮封陳國公。
貞觀四年,參與滅東突厥。
貞觀九年,為滅吐谷渾先鋒主力。
此時,他已遷光祿大夫,官拜禮部尚書,可手下親兵義子,依然習慣性的稱其為“大將軍”。
最重要的是,他是李世民的鐵桿支持者!
尤其在玄武門之變中,侯君集起著不可代替的作用,事后論功行賞之時,五個國公里他就占了一席。
如今大唐軍方一脈。
軍神李靖隱退,秦瓊病重,尉遲恭日日笙歌,蘇定方根基尚淺,李道宗剛被罷官歸家,李績、段志玄低調......
放眼望去。
唯有侯君集異常活躍。
從公開的臺面上看,他已經隱隱成為大唐軍方第一人!
而公子哥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那便是侯君集的兒子——侯海龍。
“我當是誰,原來是陳國公。”
房俊踏步上前,越過那支羽箭,將地上的兄妹護在身后。
他一邊走,一邊緩緩說道:“怪不得,這些家仆擅長刀陣合擊之術,原來是軍中退下的老兵。”
“怪不得,貴公子對兵士極為蔑視,原來自家的老子是大將軍…想想也是,他這樣的官二代,怎么會將普通士兵放在眼里。”
現場一片安靜。
房俊的話語氣平淡,就像是嘮家常一樣。
可是任誰都能聽出來,那些平靜的話語里,隱藏著濃濃的譏諷和不屑。
侯君集臉色陰沉。
他沒想到,房俊面對這種陣勢,竟然如此沉著,更沒想到,他竟敢正面與自己硬杠。
“房遺愛,少說那些沒用的!”
侯君集沉聲說道:“某家自己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操心,我只知道,你要當街殺我的兒子!”
“因為他該殺!”
房俊淡然的盯著對方,緩緩開口:“而且,誰敢攔我,我便殺誰!”
“房二!”侯君集怒喝一聲:“你父親房玄齡,都不敢如此對我說話!”
“他不敢,不代表我不敢。”
“房遺愛,我看你是活膩了!”
侯君集端坐在馬背上,瞇起了眼睛,陰嘖嘖的道:“當街意圖刺殺大唐國公,這一條就足以定你死罪!”
“來人,給我拿下!”
“無論死活!”
鏘——
身后的扈從們猛然拔刀。
他們動作統一,手中鋼刀幾乎在同一時間出鞘,殺氣十足中竟然帶著絲絲美感。
激戰一觸即發。
圍觀的眾人面色蒼白,驚恐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臟都快到了嗓子眼。
房俊的臉色卻沒有一絲變化。
他只是稍微往旁邊挪了一下,將那對兄妹死死的護住。
此時,恰有春風十里吹過。
房俊身上的青衫迎風飛舞,獵獵作響,就像一名降臨人世的謫仙,擋住了所有的丑陋和邪惡。
在他的身后。
少年伸手捂著小女孩的眼睛,他自己卻仰著頭,死死盯著房俊的背影,將牙齒咬出了獻血。
“恩公......”
“今日我若不死,他日必以死相報!”
就在這時。
不遠處傳來一道大喝。
“殺!!”
對面的扈從們狠狠的一夾馬肚,戰馬攜帶者驚人的氣勢,朝著房俊沖了過來!
一時間,狂風大作。
現場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房俊卻毫無懼色,從地上撿起了一柄鋼刀,面對狂奔而來的鐵蹄,緩緩開口:
“你們,太慢了。”
話音落下。
他舉起鋼刀,迎著重裝而來的騎兵,狠狠的劈了下去!
噗——
鐵器砍入骨肉的的聲音響起。
一人一騎,竟然直接被房俊一刀劈成了兩半!
下一秒。
漫天的血雨四散迸發。
猩紅色的血液,在陽光下閃爍了一瞬,然后天女散花般濺了房俊一身。
其余的扈從愣了一下。
似乎沒想到房俊竟然如此勇猛。
可他們都是百戰老兵,僅僅愣了一瞬,便恢復了兇殘,齊齊朝著房俊砍來!
然而,房俊身體一扭。
以一種看起來極為怪異的姿勢,宛如一尾游魚,從刀刃的間隙中穿梭而過......
“殺!”
房俊輕喝一聲。
他手中的鋼刀,瞬間迸發出著奪目的光芒,竟然朝著騎兵們反殺而去!
鐺鐺鐺鐺——
一陣劇烈的兵器交鋒聲傳出。
以那對兄妹為圓心,不斷有刀光從四周揚起團團光芒,馬背上的騎兵們成片成片的倒下。
忽然。
一點銀芒,帶著輕微的呼嘯聲,好像一條蟄伏的毒蛇,從一片混亂中陰險的刺出。
鋒利的槊尖,直指房俊的咽喉!
房俊的瞳孔劇烈收縮。
是侯君集!
堂堂陳國公,右衛大將軍,竟然躲在混軍之中,向房俊發起了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