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很漂亮。
刁四和黑八齊刷刷扭著腦袋,直勾勾盯著女子猛看,所不同的是,刁四目光淫邪,黑八氣息暴虐。
女子俏臉微微一白。
但還是鼓起勇氣,再次重復了一遍:“你們是誰?為何擋住了別人的去路?”
她這么一問。
瞬間引來了一旁病患的目光。
刁四的三角眼瞇了瞇,挪動腳步,往后退了一步,將過道讓開了一些,就像一條毒蛇隱蔽了起來。
黑八卻不為所動。
依然狠狠的盯著女子。
女子頓時臉色一沉,美眸中現出一絲惱怒:“請把道路讓開,方便其他病人......”
話未說完。
黑八悍然出手。
“砰”的一聲,直接將女子按在了墻上,一只大手無情的捂住了女子的小嘴,使得后者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女子嚇得臉色蒼白。
周圍的病患發出一陣驚呼,在黑八暴虐的氣息壓迫下,一時間竟無人敢上前制止。
忽然。
黑八和刁四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同時扭頭向門口望去,只見長長的走廊盡頭,醫館的門口外,有一名衣著禁軍服侍的人站在那里。
那人身材高大,彪悍無比。
一只手搭在腰間的橫刀刀柄上,一雙鷹一般的眸子,穿過狹長的走廊,直勾勾的盯著這邊,目光銳利的讓人不敢直視。
他的身側,還站著兩名禁軍,一高一矮。
此外,他的身后還跟著縣衙的衙役,一群人浩浩蕩蕩,在街上十分扎眼。
是百騎!
刁四瞳孔微縮,再次往后退了一小步,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暗影之中,沉聲喝道:
“黑八,放開她!”
黑八冷哼一聲,不情愿的放開女子。
被這么一嚇,女子早已花容失色,也不敢給郎中幫忙了,慌里慌張的逃開可他們。
......
醫館外。
賈五見房俊停住了腳步,問道:“房二,為何停下了?發生了何事?”
“沒事。”
房俊收回了目光,搖了搖頭,繼續邁步向前走去:“翠微樓,就在這附近吧?”
“房公子,前面就到了......”
王勝趕忙上前兩步,態度恭敬。
經過剛才的事情,他已經知曉,眼前這人赫然便是房相家的二公子,當朝駙馬爺房俊…此外,他還剛剛入職了百騎司......這三個身份,不管是哪一個,王勝都不敢得罪。
他指了指前方,低聲道:“您瞧見前面那幢樓了嗎?那里便是這條街味道最好的酒樓——翠微樓。”
身為長安縣縣尉。
西市就在他的管轄范圍之內。
因為,王勝和他身后的衙役,可以算是這里的地頭蛇,對各個坊內的情況了如指掌,包括西市。
房俊點了點頭,忽然問道:“王縣尉,你有藥嗎?”
“啥?”王勝被問蒙了。
“就是那種無色無味,吃了能讓人提不起力氣的藥......”房俊說著,拍了拍王勝的肩膀,“別告訴我,你連這玩意兒都沒有喔。”
王勝頓時臉色一僵,咧開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這個,可以有......”
......
醫館內。
為首的漢子帶著刁四和黑八朝外走去。
“他媽的,哪里來的小娘子,給老子包傷口的是一個老頭,胡子比老子胳膊還長......”
漢子罵罵咧咧,一臉的不爽。
刁四趕忙堆笑道:“都怪黑八,要不是他,那小娘子也不會被嚇走。”
“雷豹呢?”為首的漢子眼中露出一絲鄙夷:“他不會又去了翠微樓吧?”
“不出您所料,雷舵主是去了翠微樓,您也知道,那地方的水盆羊肉做的很地道......”
“嗯。”為首的漢子點了點頭:“他愛去哪兒去哪兒,那些幼童已經交在他手里了,跟老子就沒關系了。”
刁四低聲道:“移交幼童可是肥差,幫主竟沒讓您負責,兄弟們都替您憋著一口氣呢!”
“你懂得個屁!”
為首的漢子呵斥了一聲,臉色陰沉道:“好處越多,風險越大,那差事若是被官服抓到,當場就得砍腦袋!”
兩人在前面說著話。
黑八沉默的跟在他們身后,一句話未說。
路過一間診室的時候。
黑八忽然停了下來,他扭著頭,定定的站在原地,就好像被施了定身法。
房間內。
榻上正躺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嫗。
老人身體消瘦,似是病重,面色憔悴,閉著眼躺在榻上,旁邊,站著一個身穿粗布衣服,三十多歲的中年婦人。
四目相對。
兩人的身體均是一振。
黑八瞥了一眼前面,為首的漢子和刁四的背影漸行漸遠,他咬了咬牙,一腳踏進了房間。
見他走進屋子。
中年夫人的神色,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
一雙飽經滄桑的眸子,流露出復雜的情緒,高興、緊張、害怕、忐忑......
她輕輕的顫聲問道:“郎君,你怎么在這?”
“娘子......”
黑八古井不波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痛苦之色,甕聲甕氣的開口:“娘這是怎么了?為何病的這么重......”
話未說完。
對面的中年婦人神色突變。
黑八身形微微一顫,他雖然背對著門口,可明顯感到身后有一道陰毒的目光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