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大魏暴君 > 第49章 極限施壓
  摸清了司馬懿的底線,曹芳輕松了許多。

  俗話說投鼠忌器,司馬懿顧忌越多,越是不敢賭。

  尤其是在他已經賭輸了一局,失了先手的情況下。再輸,可就是傾家蕩產了。

  他都七十多了,兒孫滿堂,早就進入了守成的年紀,怎么可能一把梭哈。

  相比之下,作為剛剛成年,一心想親政的曹芳,膽子可就大多了,甚至有點沖動也是可以理解的。

  于是,在陵區轉了一圈后,回到側殿,曹芳就病了。

  頭疼,胸悶,易怒。

  太后派人來慰問,大臣們來請見,無一例外的都被拒了。

  別問,問就是被你們氣的。

  隨駕的太醫們慌得一逼,誰也說不準天子究竟是什么病,該用什么藥,除了一些安神、補氣之類有用卻不大的湯劑之外,束手無策。

  太醫們還熬了一些去風寒、扶正氣的藥,曹芳一口也沒喝,全部賞給鐘會了,美其名曰試藥。

  鐘會是真受了風寒,頭疼、發燒,咳嗽、流鼻涕,一樣不落。能為天子嘗藥,他受寵若驚,喝得一滴不剩。藥喝在嘴里苦,心里卻甜。

  這是天子的信任和寵愛。

  太后很慌,大臣們也很慌,但最慌的還是太傅司馬懿。

  司馬懿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在側殿門外跪著,失聲痛哭,自責身為四朝元老,托孤大臣,舉止失措,辜負了先帝,辜負了天子,死有余辜,愿以身代,只求天子康復。

  不知內情的人聽起來,還真以為他赤膽忠心,效仿周公呢。

  曹芳心里卻很清楚,司馬懿這是真慌了。

  時間拖得越久,對司馬懿越是不利。等桓范帶著援軍趕到,或者曹羲拿回了兵權,控制了洛陽城,司馬懿再想談判,手里可就沒什么資本了。

  如果不是不想表現得太輕佻,躺在病床上的曹芳真想高歌一曲。

  ——

  正月十二,朝陽剛剛爬上山坡,領大將軍營的陳泰派人求見。

  昨夜收到洛陽城傳來的消息,司徒高柔、太仆王觀已經接受了詔書,交還兵權,正在趕往高平陵的路上。根據行程估算,大概中午左右能到。

  但尚書令司馬孚懷疑詔書的真偽,拒絕接受,依然控制著司馬門。

  他有裝備齊全的士卒近三千人,其中還包括兩千死士,又控制著武庫,中領軍曹羲雖然收回了部分兵權,可是沒有武器,還是無法發起強攻,眼下正處于僵持階段。

  陳泰請示,希望天子下詔,讓太傅司馬懿通知司馬孚解甲,以免發生流血事件。

  陳泰特別提醒,六十年前,董卓亂政,洛陽城付之一炬。大魏開國至今三十年,三代人苦心經營,尤其是先帝,冒著那么多人的反對,才在洛陽的廢墟上恢復了繁華,如果再來一次董卓之禍,洛陽城可能就徹底毀了,再也無力修復。

  天下三分,民力維艱,根本不具備大興土木的條件。

  曹芳非常不爽。

  陳泰簡直是在威脅他。

  你不去譴責可能要燒洛陽的權臣,卻來威脅受到權臣逼迫的天子,是腦子壞了,是屁股歪了?

  曹芳選擇了不理他,繼續生病,而且更重了。

  他是真被陳泰氣著了。

  要死一起死,看誰狠。

  ——

  曹芳“生病”的這兩天,司馬懿一直跪在門外,怎么勸也不肯回東側殿休息。

  兩天下來,他的頭發就全白了,眼窩深陷,雙目紅腫。臉上的皺紋重重疊疊,配合著亂糟糟的白發,讓人覺得下一刻就有可能咽氣。

  太醫給他診了脈,確認這次是真病,不是裝的。

  鐘會也有些不忍,幾次在曹芳面前小心翼翼地說,陛下要是恨太傅,直接殺了就好,不必如此折辱,有礙陛下圣明。

  曹芳充耳不聞,當沒聽見。

  下午,司徒高柔、太仆王觀請罪,曹芳也沒理他們,讓他們自己去先帝神位前跪著。

  直到正月十三中午,他接到了曹羲的消息。

  在丁謐的配合下,他已經奪回了武庫,得到了武器,并將司馬孚及其率領的死士堵在了司馬門內,隨時可以發起進攻。

  之所以沒有發起進攻,是因為司馬孚麾下的死士異常兇悍。如果強攻,不僅傷亡會大,而且可以禍及宮中。

  與曹羲的奏疏幾乎同時送到的,還有丁謐的奏疏。

  丁謐趕回洛陽后,聯絡宗室及武皇帝時的宿將子弟,集結起了一支近兩千人的隊伍,并在奪取武器的戰斗中起到了關鍵的作用,隨后又聲東擊西,攻破了神獸門,保證了宮中的安全。

  綜合兩人的消息來看,就算曹芳的朝堂經驗不多,也清楚丁謐才是真正的功臣。沒有他聯絡的那些宗室、宿將子弟,曹羲就算有兵權也無法攻破武庫。

  沒有武庫,就沒有武器,再多的兵也沒用,更別說保證宮中的安全。

  曹羲沒把握進攻司馬孚,是因為他實際上擔不起這個重任,又不肯放權給丁謐。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他要先解決司馬懿。

  勝負已定,到最后一擊的時候了。

  曹芳讓鐘會將曹羲和丁謐的奏疏送給司馬懿看。

  看完曹羲的奏疏,司馬懿無動于衷。

  看到丁謐的奏疏時,還沒看里面的內容,司馬懿的身體就明顯一緊,挺了起來。“丁謐……回了洛陽?”

  鐘會點點頭,卻沒說話。

  丁謐的行動是秘密,他一開始也不清楚,只知道丁謐不見了,可能是回了洛陽。剛剛看到奏疏,才知道丁謐不僅回了洛陽,還承擔了召集宗室和諸將部曲的重任。

  當然,司馬懿和丁謐是死敵的事,他是清楚的。

  所以,司馬懿已經輸了,輸得很徹底。

  “司馬氏無完卵矣。”司馬懿一聲哀嘆,淚水涌出,連坐直身體的力量都沒有了。

  “太傅,曹羲紈绔,絕非丁謐對手,能救司馬氏者,唯有天子,太傅不能再猶豫了。”

  司馬懿連連點頭,顧不上看丁謐的奏疏,轉身連滾帶爬,撲到殿門口,跪倒在地,“嘭嘭嘭”,磕了三個響頭,長嚎一聲。

  “陛下,老臣有罪啊——”

  曹芳雖然有心理準備,卻還是被這一嗓子喊得一激零,下意識地坐了起來。

  他的目光穿過殿門,看向對面的東側殿,正好看到一個個像鬼魂一般出現的身影,每一個都是那么狼狽,灰頭土臉,像一群難民,一點也不像大魏朝堂上的公卿大臣。

  被圍在正中央的,正是最狼狽的郭太后。

  事實證明,人都是環境的生物,沒有誰天生高貴,卓爾不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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