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坦白,這里些日子來,我從來沒有這么痛苦過,對于我來說,沒有比失去沈若曦更痛苦的事,比起我們之前的種種矛盾,那些矛盾都不算什么,現在沈若曦因為意外死了,而這意外的源頭又是因為我,我的內疚怕是我不能用言語來形容給你聽的。我想,有很多事,我想當面和你說,也是為了沈若曦。”

    夜慕北說得十分誠懇,盡管抱著一絲的不相信,但和夜慕北見面對他也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也知道沈若曦是他的軟肋,失去她意味著什么,夜予涼都快要相信他了。

    “好,那我們約個時間約個地點。”電話那頭變得也沒有那么譏諷,變得正常了不少。

    “明晚九點,吳同路華誼酒店,我在那等你,到了會有人帶你去vip房間。”

    “好。”電話那頭留下一個字便掛斷了電話。

    一切都安排妥當,一切就等明天見分曉。

    時間過得很快,一下就來到第二天,已經過了十點,夜予涼還沒來,夜慕北知道這是他故意擺的架子,他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靜靜地等著,一直快到十一點,他才到,打開門,大搖大擺地進了vip房間,和大爺一樣直接就坐下。

    “抱歉抱歉,遲到了一會兒。”

    這哪是一會兒啊,明擺著就是故意讓夜慕北等著,夜慕北并沒有露出為難的臉色,只是微笑著:“沒事,現在也不晚。”

    隨即告訴旁邊的服務人員,讓拿最好的酒上來,然后點了幾道最貴的菜。

    夜予涼明顯是找麻煩。

    “我對蝦過敏,我不能吃涼的食物,我……”

    突然就對很多東西有病癥了,盡管這樣,夜慕北還是順著他的意,不驕不躁地一一按照他的口味一道道點菜,直到他滿意為止。

    夜予涼也很驚訝,沒想到自己這么挑剔,夜慕北還都耐心的一一接受了,他開始有點放下戒備心。

    要打破敵人與自己的隔閡,必須從根源開始,而這個紐帶就是沈若曦。

    雖然夜予涼并不是什么好東西,但他知道他曾對沈若曦的愛是真心的,兩人之間的恩怨有一半也是源于這個。

    為了更好地套出他想要的話,夜慕北特地在事先準備好的酒里加了迷魂藥,以便在關鍵時候換掉酒。

    夜慕北起身,為夜予涼的杯子里倒上適量的紅酒,再在自己的杯子里倒滿了酒,夜慕北起身拱手作揖,一舉飲盡。

    “好,好。”夜予涼也感受到夜慕北的誠意,卻也還是想發泄,吵著讓夜慕北再來一杯,夜慕北酒量并不差,為了讓夜予涼放下戒備心,便應了他全部的意,第二杯眼都沒眨,等夜予涼要求音罷,夜慕北便已經給自己滿上了酒,隨即一飲而盡。

    夜予涼沒想到,夜慕北竟然這么有誠意。

    夜慕北也提出了要求,“不知是否賞臉,也配我喝一杯。”

    一是回應前兩杯的誠意,二是也不甘示弱酒量,夜予涼竟將自己杯中的酒也滿上,一應而盡。

    “好,爽快。”

    夜慕北見夜予涼有些放下戒備心了,心中竊喜,他將兩人的酒杯都滿上。

    開始試圖進入正題。

    “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就是沈若曦,你知道的,是我自己愧對她,都是我的錯。”說著,眼眶便紅潤起來,這是真情流露。

    “如果當時,我把沈若曦交給你,或許就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悲劇。”夜慕北違背著自己的心說出這樣的話,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夜予涼很震驚能從夜慕北的口中親口聽到他說他后悔當時沒把沈若曦讓給他。

    好像就在說,我承認我輸了,我是失敗的那一方,他能感受到眼前這個男人對沈若曦濃濃的愛,不會輸給任何人。

    突然間,夜予涼也紅了眼眶,曾經,他對沈若曦的愛也是真的,只不過他愛而不得,他知道他愛的人并不愛他,而此刻看到自己愛的女人居然有個男人這么愛他,心中竟泛起一絲漣漪。

    說不出的感覺,夜予涼心頭也感到些許疼痛,不知為何,當他親口聽到夜慕北說是他輸了,竟覺得自己這一刻才輸的徹底,他感覺自己就像個小丑。

    鼻子一酸,為了掩蓋自己的憂傷,他將自己的杯中倒滿酒,隨即一應而盡,夜慕北看出他已經被自己打動不少,也放下了戒備心。

    便按照原計劃將原先準備好的酒拿出來換掉第一瓶已經空了的酒瓶。

    “別光喝酒,吃點菜。”說著,夜慕北便讓服務員上菜。

    在不知不覺中,夜予涼已放下戒備心,不斷地說著有關自己對沈若曦的情感。夜慕北確實也能感受到他對沈若曦感情的真摯,只不過可能他從小到大并不缺什么東西,想要的都能得到,而面對沈若曦愛而不得的愛,他用錯了處理的方式,而這種不甘化為了仇恨甚至手段。

    夜慕北看著夜予涼喝下了自己原先準備的酒,這酒的效果就像催眠藥,并不會完全睡著,但能讓人在無意識中說出實話。

    夜慕北拿出原先準備好的錄音筆,放在胸口的袋子里。

    這時的夜予涼意識已經不清醒了,他三兩步走到夜予涼身旁坐下,準備開始套話。

    “沈若曦出國那天,你在哪里?”夜慕北直奔主題。

    “我在國外。”很好,很有效。

    “沈若曦的死和你有關系嗎?”

    “沈若曦根本沒死,”一句話,讓夜慕北瞬間如雷貫耳,一瞬,周遭的空氣仿佛變得空蕩蕩的,頭皮發麻,他很激動,也很憤怒,他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但消息量實在是有點大,夜慕北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沒有讓自己的激動情緒打斷夜予涼說話。

    “我故意在那天把商品價格都降到最低,股市一下降到最低,哼,夜慕北那小子,不得不回去處理他的爛攤子,還想和我斗,我想方設法將沈若曦從飛機中接下,再把戒指當成偽裝的證據,假借一具身形差不多的尸體冒充沈若曦,誰能分清,連那些醫生都是我買下的。”

    這一舉,夜慕北拿到了所有的證據,最值得慶幸的事情是,沈若曦現在還活著,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痛苦都是眼前這個狗東西一手造成的,而剛剛對夜予涼僅有的同情此刻已經蕩然無存。

    夜慕北看著面前男人的眼底帶著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