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他只是洛家莊的一個小東家,手底下不過一百多人,與這爛透的世道而言,太微不足道。
“當今大盛,朝堂之上攏共分為兩派,一派是以宰輔李青山為首,而另一派就是以鎮北大將軍岳關山為首。”
“這次雍州城被圍困兩個多月,周邊的守軍全都按兵不動,沒有一個去馳援的。你不覺得可疑嗎?”徐遠緊攥著拳頭,冷冷發聲。
“朝堂斗爭。”洛凡面色凝重。
這朝堂上的紛爭,最終受苦的確是雍州數十萬百姓。
莊子里的人,無論男女老幼都拿起武器,拼命的操練,張繚率領一只十五歲以下的孩子在練習弩箭,一群苦民也在拿著長刀揮砍。
張鐵在十幾個莊人的幫助下,不知疲倦的打造著長刀和箭鏃。
望著莊子里的情況,徐遠的臉上露出一抹欣慰,不禁說道:“若是大盛都像莊子里的這群人這般有骨血,又怎么坐視雍州城被圍困二月有余?害的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暴尸荒野。”
說著,徐遠眼眶迸淚,掩面而泣。
洛凡心中也一陣刺痛,永安城外的場景依舊歷歷在目,閉上眼便是滿地稀爛的尸骨。
驚恐失措的城墻守軍。
悍不畏死的登記老官。
守護百姓與戎狄廝殺的營兵......
一幅幅畫面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
“洛兄,趕緊讓莊人前往內城吧,這永安城是受不住了,在這里只能是等死。”徐遠搖著頭說道。
雖然眼前的莊子極為堅固,但想靠這個抵擋戎狄的三萬騎兵,幾乎是不可能的。
一早馬良就派人沿著官道探路,洛凡并非不想遷往內城,只是他若是走了,莊子里的人怎么辦?
“我們現在只能見機行事,先離開永安縣,朝著內城的方向一路直行,我們人多可以相互保證安全。”徐遠勸著說道。
“再不濟,我們隱匿于大山之中,也可以生存,總比和戎狄硬碰硬要好的多。”
洛凡聞言,微微搖頭。
“東家,馬超回來了。”張繚立于箭樓之上,說道。
打開莊門,馬超騎著快馬,帶著兩個莊人進來。
“東家,我打探清楚了。”馬超躍馬下來,臉色凝重的走來。
“情況如何?”
“情況不好,從永安城逃出的難民大半都去了江州,在江州城外排了一個三里多地。據說,沒到晚上的時候,江州城的守軍,就會出來殺難民,凡是和戎狄長相相似的都會被砍了腦袋,裝在籮筐里。”
“殺良冒功?”洛凡緊攥著拳頭。
“江州城的守軍說,為了防止戎狄的間隙混進城。哪有這么多的間隙?那籮筐里不知道多少婦孺的腦袋......”說著馬超的聲音有些發顫。
徐遠也臉色發沉了起來。
“逃難是行不通了,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死守。”洛凡揉了揉腦袋,只覺得一陣心煩意亂。
戰爭來的這么急,根本就不給他留足時間,若是給他留個三年五載的時間,他開著坦克去草原上和這群狄狗戰一戰!
而現在他手中只有一個小小的莊子,一百多人,一百多弩箭,怎么和數萬戎狄騎兵打?
這三萬騎兵還是戎狄的先遣隊,后面還有大軍未到。
“去通告大家,把糧食都裝在馬車上,隨時待命。”洛凡皺著眉頭說道。
現在要時刻做好撤退的準備,若是能受得住便硬守,若是守不住,就往后面寨子里逃。
相較于莊子,山里的寨子更安全。
那里不光地勢險峻,易守難攻,還有不少存糧,可以開荒種地。
又比較偏僻,被戎狄發現的機會也小。
“實在不行,我們就撤回寨子里,等待戎狄撤兵。”
“寨子,什么寨子?”徐遠有些懵。
“我們之前打下一個山匪的寨子,哪里或許可以容身。”馬良解釋道。
“東家,前面有一隊騎兵來了。”箭樓上瞭望的張繚,指著遠方高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