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城的百姓皆是跪伏與皇宮之前,目光注視著德高望重的拿到消瘦的身影。
洛凡胸中震撼無比,他從課本上看過十里長街,而如此,這一幕就發生在眼前。
洛凡紅著眼睛,用力的攙扶著趙誠的胳膊,只覺得眼前這為國為民的王爺,身子瘦的厲害,攙扶的那只手就如同一根骨頭一般。
常青僅僅的跟在趙誠的身后,哭的身子發抖。
洛凡穩穩的扶住趙誠,兩人便靠在城墻上,在皇城之下,數不清的百姓和救國的將士,嚎啕這跪在地上。
那秦守誠紅著眼睛,長吁了一口氣。
趙誠渾濁的眼睛望向前往,臉上浮現笑容,笑聲嘶啞到了極致。
“除掉了奸相,這大楚的天下或許會好一些,本想著輔佐幼帝幾年,好好的教導一份,他秉性不壞,就是從小被奸臣蠱惑了。
“這些事情便交于你了。”
洛凡哽咽的聽著,不停地點頭應著。
趙誠的聲音越來越弱,抬著頭看著眼前萬里的河山,似是在回憶一生的戎馬生涯。
“我這一生如履薄冰,竭盡心力卻挽救不了這垂危的天下,恨不能率兵出關,收復失地,清掃環宇,復我大楚江山。五十年功名終歸是要化作塵土的。”
“我先前和常青提說,得暇了想起一趟塞北的邊關,吹一吹故國的風沙。”
“現在恐不能了。”
趙誠面向北方,似是在眺望著什么,最終頭還是無力的垂下。
皇宮的城墻之上,那一襲瘦削的身影,就宛如一尊雕像一般,與那陽光下的白雪一般,熠熠生輝。
洛凡紅著眼睛,跪在趙誠的面前,一時泣不成聲。
“老王爺。”
“末將,恭送老王爺!”
“草民恭送老王爺。”
皇城之下,無數人影悲聲慟哭,就連遠處眺望的百姓,也齊齊的跪伏與地上。
就連那街旁的乞丐,花坊的姑娘,身著華貴的富商,都齊齊的跪地想拜。
洛凡心情沉重,悲痛的抬起頭,望著這大楚的江山,那呼嘯的狂風都漸漸的停息了。
常青哭的如同淚人一般,頭磕破了城墻上的青磚。
......
盛京城外的戰事停下,霍煬的伏誅,看似打開一個新的局面。
不過洛凡知道,這無非是暴風雨前的片刻安寧罷了。
秦守誠在老王爺去世后,便急著去那些霍煬的心腹大臣那吵架,這幾日至少已經抄了百十萬兩的銀子。
而且看秦守誠的意思,并無把將士退出盛京的打算。
“最近幾日,秦守誠已經有了大動作,收攏了不少霍煬的降兵,此時的盛京城內,他至少有六萬人嗎。”楊繼忠的臉色浮現一抹無奈。
“老王爺臨死前與我說話,讓我找機會除掉趙誠。可是這幾日,他的身邊一直都帶著精兵護衛,根本就沒有靠近的機會。”洛凡的臉上浮現一抹無奈。
楊繼忠蒼老的臉上亦是沉重無比,一場大戰之后,身子骨也是佝僂了不少。
“老王爺死后,盛京城的局勢又要動蕩起來。”
“秦守誠確實該殺,可是我們現在手中的兵力和他相比,懸殊太大,他也是懂得功夫的,想殺他沒這么容易。”
“老王爺尸骨未寒,他就已經掩蓋不住自己的野心了。”
楊繼忠頓了頓,抬頭看向洛凡,語氣深長的說道:“秦守誠是老王爺的堂弟,就連老王爺手下的一些將士都信任他的,你能調動的恐怕不足三萬人。”
“留在那樣凡事都要小心,這朝堂上的爾虞我詐并非你所擅長。但既然是老王爺安排的,我也不好說什么。”
洛凡微微點頭,自然明白楊繼忠擔心的是什么。
“岳祖放心,我曉得怎么做。”
楊繼忠頓了頓,臉上浮現一抹無奈:“這大楚的天下已經分崩離析,老王爺所爭取的不過是茍延殘喘罷了。”
這個道理,洛凡也明白。
這大楚各州已經亂了,蜀州那邊早已經脫離了盛京的控制,每年繳納的歲貢越來越少,今年索性就沒由來。
而南方的交趾州,駐守的大將也已經割據一方,自立為王了。
也就江南一帶還算掌控在朝廷的手中。
可以說,大楚的半壁江山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