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各個州縣在某種程度上,和盛京的關系也變的模糊起來。由于之前內城義軍造反,盛京不得已下了詔令,允許地方州縣雇傭兵卒剿滅義軍。
以至于,那各地州縣知州的手中都握有少則數千,多則上萬的大軍。
當著地方上的官僚擁有了軍權之后,實則已經割據一方,也就是忌憚皇室的余威,暫時不敢敞明罷了。
洛凡已經感覺到,這趙誠更像是入京的董卓。
“好在老王爺在去世前,給你留足了名義,不少軍中的將士也愿意追隨你,還能夠制衡秦守誠。”楊繼忠凝著眉頭。
“不過,凡是警惕一些,免得打草驚蛇,在遼州還有秦守誠的六萬大軍!若是這大軍入了盛京城,就真的棘手了。”
幾乎整個大盛都處于悲戚之中,老王爺的死后,這大盛的最后一根梁柱也倒下了。
在洛凡的主持下,趙誠的喪禮如期進行。
讓洛凡意外的是,仿佛是一樣之間,大盛的各地都立起了不少親手的石碑。
即使一些與趙誠不和的朝臣,也只覺得前來祭拜。
一生清譽的老王爺,無論是那些貪官,還是造反的賊,都極為的敬重。
按照趙誠的意思,喪事從簡,洛凡也并未鋪張浪費,找了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立了碑。
在趙誠的碑前,常青泣不成聲,將整個頭顱都磕破了。
“江兄,王爺的喪事,勞煩你了。”常青聲音沉沉。
“常兄?”洛凡微微一怔。
常青抬起頭,臉上烏黑,嘴角滲出黑血:“老王爺操勞了一生,身上傷痕累累,我怕他去了下面,照顧不了自己。”
“我跟了王爺十余年,我死之后,勞煩小東家把我葬在王爺的身邊。我想守著東家......”
話說了一半,常青的聲音便漸漸的無了,依舊是保持著跪拜的身姿。
洛凡心頭驀然發酸,苦澀的捂著眼睛,淚涌不止。
就連一向憨里憨氣的張虎,都不由的傷感起來,在場的眾人皆是滿臉的悲戚。
......
忙活完趙誠的喪事,便是一些朝政。清了君側,接下來便是清除一些霍煬提拔的人脈。
身處盛京皇宮,洛凡的心情格外的沉重,時常會想起老王爺,還有常青,還有許多死在盛京城頭的救國將士。
“在皇宮南邊的小山上,將殉國的將士,都好生的安葬,那山便改名為衛國山吧。”洛凡沉沉的說道。
在洛凡的面前,是一位虎背熊腰的鷹鉤鼻護衛,名叫顧劍。是剩余兩千虎士的首領。
“秦守誠人在哪?”洛凡問道。
顧劍一臉無奈:“那秦守誠抄了許多奸臣的家,還拉攏了滿朝的文武,這些天出入皇宮,都會帶上上千精兵,就連那徐長卿都投靠了他。”
洛凡聞言,臉色沉沉,都說邪不勝正。可是在這亂世,身子太正了也未必是好事。
就像老王爺一樣,一生行的端正,以至于人人敬畏卻不敢靠近。
這世上并非每個人都毫無私心,像趙誠這般的人,定然是要被世人孤立的。
那滿朝的文武,即使敬重趙誠的品性,但真要選擇,恐怕還是愿意和霍煬同流合污的更多些。
霍煬死后,那滿朝的奸佞為了生存,自然也就投向了秦守誠。
這樣一來,秦守誠在皇城的勢力也愈加的壯大。
“東家,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們將不惜一切代價,除掉秦守誠。”顧劍沉聲道。
洛凡面色沉沉,若是這樣的話,整座盛京城將會再次陷入動蕩。他不想老王爺做的努力白費。
“先盯著,找機會在出手。”洛凡吩咐道。
顧劍鄭重的點頭:“我派人聯系了漠北鎮的莊人,還有楊忠,他們問要不要率軍入盛京。”
“暫時不必。”洛凡淡淡的搖頭:“現在局勢不穩,他們留在西北更安全一些。”
顧劍認真的抱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