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來看你們的。”慕綰綰沖姚沐清笑了笑，看向站在她身后的三人。
“見過長公主。”
三人行禮一瞬間，慕綰綰一步上前，將她們攙扶起來：“以后大家都是姐妹，不必多禮。”
“皇……”溫婉兒剛開口眼眶就紅了，“若不是有您提前準備，我跟靜瑤估計只能去死了。”
“不要這么說，要不是你們找到慕瑾安先前想要銷毀的賬本，廷尉府也不會那么快就結案，說到底你們是有功者，再加上有慕溟為你們求情，父皇想到你們的父親在朝中也算矜矜業業，便放你們一馬。”慕綰綰握著兩人的手道，“只不過你們暫時還不能回家去，過段時間我去求求父皇，讓他放你們自由，這樣的話，你們能回家的同時，將來若是能找到喜歡之人，也可另嫁。”
“皇長姐，我們能留下一條性命實屬不易，哪里還敢奢望將來嫁人呢。”溫婉兒搖搖頭輕輕道，“我看這里有好多孩子都是無家可歸，等能回家后，我想跟父親商量一下，領養兩個孩子，如此一來，父親也不會操心我將來年紀大了，沒人照顧。”
“只要你決定好了，我就支持你。”慕綰綰輕輕一笑，走到殷若嫣面前，“若嫣，對不起，在整件事情當中，你是最無辜一個，如果我當初能稍微出點力，說不定你就不會受這些苦。”
“長公主，您千萬不要自責，先前也是我想的太簡單，以前有了丈夫就有了依靠，想著我對他好，他也會對我好，或者上天讓我經歷這么一遭，就是想讓我看穿男人的本質，說來說去，這人活在世上，終歸是要靠自己的，靠父母，靠丈夫，永遠會有變卦那天。”
慕綰綰沒想到殷若嫣能有這么深的覺悟：“你的事情我跟父皇說了，父皇說，你隨時可以回家。”
“我不想回去了，回去也是被人嫌棄，我覺得濟善堂挺好的，我想著留下來跟姚姑娘一塊做事，而且我也想領養兩個孩子，正好昨天送來一對雙胞胎姐妹，才一歲多，我跟她倆一見如故，她們可黏我了。”殷若嫣在這里找到被人需要的真正感覺，“等我再攢點錢，我就買個小院，然后把倆孩子接回去住。”
“小院的話，就讓我來吧，就當我送你們母女三人的賀禮。”
殷若嫣一怔，隨即忙謝恩：“多謝長公主，如果沒有您時時刻刻關注著我們，恐怕我們早就……”
“女子的地位本來就低，如果我們還互相斗來斗去，那女子們就永遠不會有出頭的那日。如今我們這幾個女子也算是先行者，我倒是會把大家的經歷編寫在冊，賺錢的同時還能給大梁的女性傳遞堅強獨立的信念，不管你現在身在何處，永遠要想著唯有自己才能救自己，只要自己永不放棄，一定會找到那個真正的自己。”
“長公主，您說的這些話可真好，不滿您說，來濟善堂短短時間，收到最多的棄嬰還是女孩子居多，人人都想生男孩，殊不知男孩也是從女子胯下生出來的，我已經跟蘇姑娘說過了，準備跟她在濟善堂開辦一個學堂，無論男女老少都來接受教育，肚子有了學問，說不定出去還能找一份活干呢，總比在濟善堂待一輩子強。”
“沐清你的話特別對，濟善堂只能救大家一時，不能救大家一輩子，唯有自救才能擺脫當下的處境。”慕綰綰很高興能在這里遇到幾個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加上蘇姑娘，我們六人就是一個團隊，希望從我們出發，用二三十年的功夫，能改變大梁女子的現狀，真正讓她們從家中走出來，毫無顧忌地為自己活。”
四人點點頭，眸中燃著對未來無限美好的燦爛光芒。
長公主府。
慕綰綰剛踏進房中一瞬間，呦呦就一下子撲了上來：“娘，弟弟他尿了，尿我一身。”
“啊？”
慕綰綰低頭，看著女兒濕掉一半的衣裳，忙帶著她去換衣裳：“你不是出去了嗎？怎么陪弟弟妹妹了？”
“回來早，看您沒回來，我就看看弟弟妹妹。”呦呦噘嘴，“還是妹妹香，弟弟感覺臭臭的。”
慕綰綰聽到這話立馬笑了：“那你晏和哥哥，臭嗎？”
“晏和哥哥身上一直都是香香的，哪里臭了？娘不要胡說。”呦呦剛說完，突然有想到，“娘，您先前說過男人都是臭的，我覺得這話不對。”
“怎么不對？”慕綰綰給女兒換好衣裳，給她整理松散的發髻，“我覺得你爹也臭，身上哪里都臭。”
好巧不巧，回來的謝無宴就聽到這么一句。
立馬窩在門口，豎起耳朵認真聽起來。
同時還往自己胳膊上聞了下，好像是有點臭，汗臭。
“爹才不臭呢，嗯……用鬼影叔叔的話，這叫男人味，可晏和哥哥不一樣，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特別好聞，每次站在他身邊，我心里就無比踏實。”
在外頭，本想聽聽媳婦怎么評價自己的謝無宴，沒想到吃到女兒的瓜。
那他哪里能忍，麻利地就把房門給打開了。
母女倆同時扭頭，望著站在門口，面容灰撲撲，又帶著點怒氣的謝無宴。
慕綰綰眼珠一下，明白了：“喲，謝大將軍今天回來真早。”
“呦呦，你過來。”謝無宴再三告訴自己不能跟女兒生氣，上次跟妹妹那頓吵就是前車之鑒，雖然現在他接受了傅長生，但總覺得妹妹跟自己生分了不少。
“爹，您回來了。”毫無防備的呦呦快速奔向謝無宴，而后在他半米處停了下來，鼻子輕嗅，“爹，你身上有味，好臭。”
“謝呦呦，你敢說你親爹臭？”謝無宴一張臉瞬間扭曲了。
“可就是臭啊。”呦呦捏著鼻子，墊著腳尖一步步往門口去，而后呲溜就跑了出去，“我去找哥哥了，我約他一起練劍呢，爹你身上真有味，你記得好好洗洗，別把娘給熏到啦！”
里頭的慕綰綰，早已笑到腰都直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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