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
一萬三千騎兵，這是大晉最精銳的騎兵。
九邊，現在只剩下八邊，所能拿的出手的，最多的騎兵。就算每一軍鎮有剩下的騎兵，加起來也不會超過一萬三千。
邊軍也有空餉！
這一點吳發清楚，九邊軍鎮原本屯兵四十萬。現在少了遼東鎮，算他原本五萬兵馬，剩下八鎮也應該還有三十五萬邊軍。
然而事實上，能有二十五萬邊軍，已經是吃空餉的人有良心。
“王子騰在這里幾年，也沒干出來什么政績。”
王子騰巡邊已經有六七年時間，這六七年時間，沒有改變吃空餉的問題，王子騰要么也是吃空餉中的一員，要么就是太無能，沒有掌握證據，沒有改變這一現狀。
“怪不得會敗。”
名義上是三十多萬兵馬，實際上只有二十多萬，甚至不足二十萬的時候，還怎么防守？
騎兵攻城處于劣勢，然而如今火炮火銃發展的時代，火炮可以轟開城門，甚至城墻的。騎兵的優勢，依舊巨大。
甚至機械化之前，騎兵的作用都是巨大的。
腦海中浮現這些想法，吳發想到了另一個想法--搶人！
匯聚世界天才！
這個前提是，大晉首先要強大起來，具有威懾全世界的實力，或者至少與那些已經開始殖民的列強，有平起平坐的資格。
“想不想吃肉？”
沒有華麗的開場白，只有一個最樸實的問題。
下方騎兵，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
這時候不應該是長篇大論嗎？
說一說忠君愛國嗎？
反應過來的騎兵，亂哄哄的回答：“想啊...”
“我都已經倆月沒吃到肉味了。”
“當然想。”
“大人要給我們吃肉嗎？”
下方亂哄哄的，監軍太監夏公升微微皺眉。
軍中的參將、游擊將軍，也一個個臉色難看。
吳發卻微微壓手，臉上帶著爽朗笑容：“老子也想！”
“哈哈...”
下方騎兵一陣大笑。
只是這笑聲中，多少帶有嘲諷。縱然他們崇敬吳發的強大，但是你騙人就不對了。作為堂堂的九邊巡檢，你說你想吃肉吃不到？
騙鬼呢！
不要說九邊巡檢，就算是守備，都有酒有肉的，苦的只是我們這些小卒子。
“老子帶你們去吃肉好不好？”
吳發吼道：“吃飽那種！”
下方騎兵再次一愣，還真給他們吃肉？
還是管飽那種？
“我感覺，我一頓能吃十斤肉！”
“好久沒吃肉，我能吃二十斤！”
軍卒一個個口水都快流出來，這么長時間沒吃肉，肉是啥味道都快忘記。
“老子在問你們一句，想不想吃肉？”
“想！”
一萬三千騎兵，聲震云霄。
“老子帶你們去吃肉！”
“好好好！”
“追隨大人！”
吼聲震耳，然而很是齊整。
一些參將游擊將軍，面面相覷。
他們見過很多鼓勵軍心的話，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別開生面的鼓勵方法。
“你們聽我說！”
吳發壓了壓手：“不要怨懟朝廷，軍餉供應不及時。咱們是邊軍，咱們是屯兵九邊，一開始咱們九邊，是要自給自足的！”
“但是，蒙古來了，咱們的屯田遭到了破壞，咱們吃不飽了，那就打回去！”
吳發神色凜然：“老子帶頭沖鋒，咱們深入草原，搶奪他們的牛羊，搶奪他們的財貨，你們敢不敢？”
敢不敢？
一萬三千騎兵，先是一愣。
吳發曾帶著一萬騎兵，深入草原。
傳聞那次吳發與手下軍卒，一個個都發了財。雖然上繳不少，但是哪一個不是富得流油？
至于戰死，都是腦袋栓褲腰帶上，活著就是本事。
怨不得別人。
“敢！”
稀稀拉拉有人回應。
“敢！”
轉而聲音越來越響亮，今兒聲音震動，直入云霄。
“但是！”
吳發聲音一轉：“老子帶你們去吃肉，帶你們去發財，但是你們不準給老子惹麻煩。”
騎兵們又是面面相覷，怎么惹麻煩？
沒有啊。
吳發一揮手：“把人帶上來！”
這時候，被塞著嘴巴的忠順王，被吳發的親兵帶到了點將臺。
“知道這是誰嗎？”
騎兵們面面相覷，沒見過忠順王。
但是參將、游擊將軍們，見過忠順王啊。
他們內心震撼，知道吳發膽子很大，包天那種。
忠順王是親王，堂堂親王，除了皇帝下旨，沒有誰能夠打親王！
現在，吳發不僅抓了忠順王，還綁了起來，嘴里塞著襪子。
而且要拿來打，用來立威？！
這是...
犯了大錯啊，忠順王是親王，那是皇族中人，代表的可是皇族。
吳發不僅捆了忠順王，還往嘴里塞襪子，這是羞辱，這是打了皇族的臉。
“這是忠順王！”
吳發咧嘴一笑：“知道本公為何要抓他？”
騎兵還有參將游擊們一個個傻了眼，一個個目瞪口呆。
吳發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因為他，每次升帳，作為本公的副將，都不來點卯，這是犯了軍法，所以今天，本公要軍法處置忠順王！”
“來人啊，主將點卯，不來應卯者，該當何罪？”
作為監軍太監，夏公升也被吳發大膽之舉嚇了一跳。作為監軍，官名則是叫參贊，負責文書傳遞，也負責軍法掌管：“回大人，不來應卯者，無論官職高低，要打十軍棍！”
軍棍與打板子不一樣，府衙的板子面積大，打上去很疼，而且打的是屁股。一般受的都是皮外傷，傷不到筋骨。
而軍棍不同，是帶有棱角的木棍，而且打的是脊背。
要是行刑之人力大，十軍棍就可以打死人！
吳發又問：“忠順王幾次沒來點卯？”
夏公升回答道：“回大人，大人赴任到現在，已經兩月零三天，升帳九次，忠順王九次沒有前來點卯。”
吳發面色冷肅：“法不容情，忠順王是我的副將，就要聽令于我，他現在不是忠順王，而是鄭副將。既然觸犯軍法，那就就九十軍棍！”
忠順王差點嚇的暈厥過去，肏嫩釀啊，不要說九十軍棍，就是十軍棍，也要死人啊！
這莽夫，不會是得到了皇帝密旨，要弄死我？
忠順王打了一個冷戰，他有野心，也一直都是暗中行動布置，那都是很秘密的，錦衣衛都被騙過去，皇帝耳目就是錦衣衛，怎么可能知道？
可是這莽夫要我的命，又是為了哪般？
就因為之前宮門外，本王幫著賈赦說了話？
還是...
小肚雞腸，也不能心眼這么小吧。
就算是報復，也要有一個度吧。本王就說了幾句話，你就弄死我？
本王是皇族！
太上皇的親兒子！
皇帝的親兄長！
額...皇帝還是算了吧，他巴不得弄死我。
你這莽夫...本王嘴被堵上，自辯不了，求饒不得。
這匹夫，就是故意的。
“大人！”
其他人震懾吳發的威勢，夏公升不得不頭皮發麻的站出來求情。要是真的打死忠順王，吳發也要完犢子：“會打死人的，忠順王觸犯軍法，可以嚴懲，卻罪不至死。”
“唔。”
吳發想了想：“行，每次打五軍棍，合計打十八次，這一次傷好，繼續打。直到九十軍棍打完為止。”
哈？
夏公升苦笑連連，這已經是他能夠爭取的最大的限度。
下方騎兵們，心中凜然，巡檢大人忠順王都敢打，要是我們觸犯軍法，是不是也要秉公執法？
吳發壓下聒噪聲：“拉下去執行軍法，待會兒本公驗傷，誰要是手下留情，本公就打他！”
忠順王嘴巴被塞住，完全不能出聲。只是睜大眼睛，怒視吳發。
這癟犢子，這莽夫，這匹夫，這混賬就是要立威，還是以他忠順王的身份立威！
吳發狠狠瞪過去，忠順王立即秒慫，反抗都不敢。
打了忠順王，忠順王自己是不會說的。丟人啊，堂堂親王觸犯軍法，還被打了軍棍。
本開就被皇帝猜忌的忠順王，這時候是不敢上折子的。
就算是上折子，吳發也不慫他。
咱打自己觸犯軍法的副將，何罪之有？
軍中，只有軍職，沒有王公貴族。
忠順王挨了打，還不能吭聲，又幫著自己立了威，吳發這才心情很好的高聲道：“所以，你們不要觸犯軍法，你們觸犯軍法，本公絕不容情！”
“現在，立即馬上，回去準備自己的裝備，明日一早，本公帶你們去搶牛羊，去搶他們的財寶！”
吳發感覺到了不對勁，這樣豈不成了邪惡之師？于是一本正經的說道：“王師以伐叛逆，收復我祖宗遺留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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