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紅樓:莽夫 > 第352章 婚姻引起來的事
  內閣首輔楊府。

  楊清臣面色沉凝。

  在他下首坐著幾位穿著常服的朝臣,六部之中的人都有。

  “首輔大人,現在太上皇已經前往北平王府。”

  四皇子鄭宜乾將與北平王之妹,康安郡主吳昕訂婚,這對于朝堂來說,絕對是一顆響雷。

  他們聽到這消息的時候,無不是被嚇了一跳。

  因為都是休沐在家。

  這個消息掩藏的太好了,這個決定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有的,他們沒有得到半點消息:“首輔大人,不能讓四皇子迎娶康安郡主。”

  誰都知道,陛下有意培養四皇子為儲君,甚至為四皇子掃清障礙,其余皇子基本上都已經離開皇宮封王,開衙建府。

  甚至有的,直接被趕往封地。

  如今眾多皇子,沒有誰能夠與四皇子爭奪儲君之位。因為除了四皇子還住在皇宮,近水樓臺之外,也就只有四皇子,還能見到皇帝。

  其余皇子,只有特定的日子,才有機會見到皇帝。

  四皇子成為太子已經成為定局,只是需要一個時機冊立而已。

  楊清臣面色沉凝,一言不發。

  這些人依附于他,給他帶來不少利益,同樣很多事情,楊清臣要擋在他們前面,成為他們推出來,爭奪利益的代表。

  雙方各持所需。

  一個中年起身:“首輔大人,文臣好不容易才與武將達成某一種平衡,相互制約,北平王崛起之后,武將逐漸勢大,穩壓我文臣一頭。”

  自古以來,朝廷之中,文武相爭都會存在。

  大晉朝廷也存在文武之爭,文臣現在更是直接出任兵部尚書。這一職位,本來應該是武將擔任的,代表著武將的利益。

  同樣,也是武將唯一一個,可以擔任的六部中的一個職位。

  現在也失去了。

  當年太上皇為了抑制武將越來越強大的權勢,用文臣壓制武將,數十年才剛剛成功,達到某一種平衡。

  文臣現在,已經適應了這種平衡,現在這種平衡,又因為北平王而被打破。

  所以,文臣不樂意了。剛才的中年繼續說道:“特別是北平王,那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神經病,我等文臣,僅僅被其一人,就壓制的死死的...如果康安郡主嫁給四皇子,四皇子未來成為儲君,儲君再登基稱帝,我們文臣永無出頭之日哇。”

  北平王為人處事風格,神京城人人皆知。

  說是話,無論文武,都是很懼怕北平郡王。

  那就是一個莽夫,一個瘋子...天知道什么時候,那一句話,哪一個字,就得罪了他,然后被暴打。關鍵是,這莽夫還能很快掌握你的罪行,讓你身敗名裂,滿門抄斬。

  這無疑是最可怕的。

  所以,文武對待北平王的事情上,出奇一致--扳倒北平王。

  “各位,這是陛下家事。”

  四皇子訂婚娶妻,還真是皇族內部的事情。

  因為四皇子現在不是太子...四皇子要是成了儲君,一切都還好辦,他們有資格勸諫。

  現在四皇子只是一個皇子,那就是皇室自家的事情。

  他們還真沒有資格去管。

  總不能進諫的時候說:四皇子注定成為儲君,我們因此勸諫?

  楊清臣非常清楚,如果前往北平王府的人是當今陛下,他絕對敢直接前往北平王府進諫。

  如果是太上皇的話,楊清臣非常清楚,根本沒有半分進諫的可能,一旦進諫,那就是得罪了太上皇。

  太上皇才是實際掌權者,皇帝...

  不用怕。

  “皇家無私事,首輔大人,如果今日不進諫,未來悔之晚矣。我大晉...可能要出現一位權臣啊。”

  權臣...

  眾人都是緊張起來。

  北平王成為權臣,他們誰都落不了好。

  權臣為了自己的利益,朝堂之上都會換成自己的人。而他們...不是北平王的人。

  “首輔大人,整個朝堂無不希望扳倒北平王,不僅僅只有我們文臣,還有很多勛貴,很多武將,不妨我等聯合起來?向陛下與太上皇陳述其中利害。北平王絕對不能成為外戚,否則大晉危矣...”

  隨著吳發崛起,大晉大大小小的對外,在內的戰爭,基本上都是吳發建功立業,很多勛貴都眼紅吳發功勛,而且也是渴望上戰場。

  然而,每一次都是陛下任命吳發為主將,吳發則是只率領自己的部曲征伐,他們喝口湯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朝中不僅文臣不希望武將做大,武將則不希望,吳發處處建功,而他們沒有軍功可賺。

  滿朝武將,其實對北平王頗有微詞的不在少數。

  楊清臣思索其中利弊。

  如果不牽頭勸諫,怕是這些附庸必然改投他門,對他失望不已。這對于楊清臣來說,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

  他貴為內閣首輔,也需要這些文臣的擁護才行。

  如果勸諫,就要頂在最前方,而且直面太上皇,這又不是楊清臣愿意面對的。

  兩相其害取其輕,阻止北平王之妹嫁給四皇子,一切都是為了大晉。就算是太上皇責罪,也不能寒了他的忠心。

  與此同時,又可以獲得這些依附者的擁護。

  “此時事關重大...”

  楊清臣思慮片刻有了決定:“而且太上皇已經前往北平王府,我們時間不多。這個時候三兩人,十人八人勸諫根本無用,除非整個朝堂朝臣全去。”

  法不責眾。

  楊清臣最終還是對太上皇敬畏太多,不愿獨自面對。

  整個朝堂的朝臣,都去勸諫...到時候就算是太上皇,也要退避三分。

  這也是為什么,這件事情沒有朝堂宣布的緣故。

  “首輔大人可直接前往太上皇必經之路上,我等去聯絡朝臣還有勛貴武將。”

  ......

  “上皇...”

  一個胡同里,太上皇帶著鄭宜乾,身邊跟著幾個常服打扮的錦衣衛,其中一個錦衣衛單膝跪地:“果然如上皇所料,楊清臣為首,聯絡滿朝文武,意欲在上皇必經之路上進諫。”

  “嘿...”

  太上皇冷笑一聲:“好一招法不責眾,以此表達忠心,我不會治罪他們,他們是真的忠心嗎?”

  “祖父,既然知道他們不懷好意,未必忠心朝廷,為何還要用他們?”

  這一點鄭宜乾不解,他雖然已經接觸朝政,但是有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未必就能夠看的清楚:“堂堂大晉朝堂,容有奸臣立足之地,那就是朝廷...”

  昏庸。

  終究還是因為他自己的父皇就是皇帝,皇祖父就是太上皇,朝堂臣子歷經兩朝,要是說朝廷昏庸,那就是說他自己的父皇還有皇祖父昏庸。

  “老四...”

  太上皇臉色肅然起來:“你要記住,任何的朝代,每一個朝代不同的皇帝朝廷,都不可能所有的臣子都是忠臣,沒有奸臣。只是有的人擅長利用忠奸,因為每一個皇帝當朝,朝廷里都會出現忠奸,縱然奸臣被斬,還會有新的奸臣出現,奸臣是殺不完的,每一個人都是熟讀圣賢之書,都是明白忠君愛國,然而,他們登上高位,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利益,而是一部分人的利益。殺掉奸臣,還會有新的奸臣被他們推舉出來,所以,利用好了奸臣,就等同控制了奸臣背后所代表利益的那一部分人。”

  鄭宜乾若有所思,這都是他以往未曾想過的問題。

  今天聽到太上皇所說,他感覺如同打開了新的天地大門。

  “看看北平王就知道了...”

  太上皇深吸一口氣,長嘆一聲:“就如你說的,北平王是一個忠臣,他是一個懂得取舍之人。將自家性命交給朝廷,將自己的部曲留在萬里之外。如果不是肝膽赤誠之人,不會如此坦蕩蕩...但是北平王如此,他所面臨的環境是惡劣的,一旦君主猜忌,一旦朝臣誣陷,君主昏庸之下,就會造成一代忠臣含恨...

  因為,他成了孤臣,一旦有了新的軍中有威望的人崛起,他才會逐漸心理認為自己安全了。北平王看似強勢,其實其勢力最為薄弱。

  正所謂君子可以欺之方圓,奸臣沒有利用價值之后,就可以拋棄。”

  奸臣依附皇權,當這個依附者,首先考慮的不再是依附的皇權的利益的時候,就會變得很危險,就沒有了用處。

  楊清臣就是如此。

  太上皇出宮,有幾層深意,其中整治朝堂就是其中之一。

  讓皇帝整治朝堂。

  鄭宜乾點頭,這一次他聽明白了。

  也明白了自己的祖父,也清楚北平王赤膽忠心,略微猜到太上皇用意:“祖父打算如何安排北平王?”

  這也是鄭宜乾最關心的問題,因為他極為欣賞吳發。

  若不然...鄭宜乾不傻,也絕不會為了所謂愛情,與吳發建立如此關系。

  “如何安排?”

  太上皇眉毛一挑:“北平王自己已經表明了態度,那就是在家養老。”

  “在家養老?”

  鄭宜乾很是不解:“我只知道北平王今年才十九歲吧,這么年紀輕輕的就要養老?”

  “你還不懂,你以后就會明白。”

  太上皇笑了笑:“他想要養老,但是也可以打雜嘛。比如,這次與英吉利三國的談判。”

  “那...楊清臣等人怎么辦?”

  整個朝堂朝臣,全部在大街上攔截太上皇御駕...這是膽大包天,讓太上皇還有皇帝陛下威望有損,形象有辱!

  自古以來,只有昏君出宮,才會有不得見面的受冤者攔路告御狀。

  “你父皇會解決的。”

  太上皇抬步往前走:“你以后跟隨你父皇身邊聽政,順便跟著批閱奏折,你也快要大婚,也該為我還有你父皇分擔天下之事。”

  鄭宜乾點點頭,他心里嘆息:儲君之位,真的適合我嗎?

  ......

  “哼...”

  御書房中,慶元帝看到手中密報冷哼一聲:“楊清臣,以前我想動你,有父皇保你,我動你不得,現在你偏偏犯蠢。”

  楊清臣是太上皇朝時候的進士,憑借其長袖善舞,善于鉆營之心,逐漸坐上內閣首輔的位置。

  慶元帝對楊清臣,早已經心生不滿。

  這些年來,楊清臣讓情愿地憋屈的事情做的很多。

  看到手中密報,楊清臣貪腐之事,一一列舉在上,一枚銅錢都寫的清清楚楚:“朝臣超過三成,都跟著楊清臣在半道上攔截太上皇御駕...”

  “現在楊清臣他們到了何處?”

  慶元帝臉色陰沉。

  “回陛下,已經在朱雀大街,距離皇宮不遠,是太上皇必經之路。”

  一個錦衣衛出現在御書房。

  “傳朕旨意,著錦衣衛捉拿楊清臣等人下詔獄,將其罪名,張貼整個神京城!”

  慶元帝眼睛里滿是寒光:“另外著人,去楊清臣府上抄家。”

  “是!”

  錦衣衛退去。

  慶元帝嗤笑一聲:“你若不胡來,還容許你蹦達幾天,可惜你犯蠢,竟然冒犯父皇,讓皇室蒙羞,你這是找死。”

  再有...

  楊清臣是太上皇親自提拔,乃是太上皇心腹之人。

  如今讓他那人審訊,說明了什么?

  “哎...”

  慶元帝十分清楚:“父皇,這是逐漸放權啊。”

  ......

  北平王府外。

  吳發看了看街道盡頭,嘀嘀咕咕的:“兩家訂婚,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賜婚,不是皇室做出了混賬事呢。”

  站在大門外,老王妃蔡氏為首,吳發帶著秦可卿,秦可卿身邊是賈惜春站在蔡氏身后。

  在吳發身后則是蔡雄一家子。

  蔡氏臉色一黑,回頭瞪了一眼吳發。

  蔡雄咧了咧嘴,直接笑出聲。

  秦可卿則是撲哧一笑,笑聲在吳發身邊說道:“夫君,宮中太監宮女都已經到了,不知道其中都是宮中耳目?小心一些。”

  秦可卿不以為意,她的丈夫坦坦蕩蕩,發一句牢騷怎么了?

  但是禍從口出,也要小心一些。

  “愛妃,不是我發牢騷,而是本來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現在搞得這么復雜,勞民傷財的,引來的可是罵聲啊。”

  太上皇出宮,陣仗極大。

  每一條需要經過的街道,都需要凈街。

  不僅如此,沿途百姓,無論貴賤,都需要出門躲避,處處都是禁軍站崗。

  除此之外,太上皇身邊還需要跟隨三千禁軍守護,宮女太監就有數百上千,除此之外,還有聲樂開道...

  林林總總加一起,那就需要三萬大軍!

  而這三萬大軍,需要接駕之人管著他們一天吃喝...這就是幾萬兩銀子。

  再加上太監宮女,聲樂隊伍...這是三萬多人。

  他需要花費銀子,百姓也要被趕出家門,有親戚可以暫時借住的還好,要是沒有親戚可以借住的,就要等到天黑時候再回去。

  北平王府接駕還算好的。

  當年武宗皇帝下江南,隨行禁軍就是五萬人。

  甄家數次接駕,每一次都是耗損銀子數十萬兩,甚至上百萬兩。

  吳發這么一算,秦可卿溫婉一笑:“王爺,咱們王府有銀子。”

  王府有多少銀子,吳發是不清楚的。

  秦可卿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說每次吳發出門都帶著銀子回來,還有王府各種進項,每年都是十幾萬兩:“再有,到時候可以去戶部,將這些銀子從國庫領回來。”

  到時候算是沒有花銀子,還借著太上皇親臨北平王府,為四皇子訂婚,到時候北平王府郡主,那可是大大的有面兒。

  吳發眨眨眼...秦可卿這一句咱們王府有銀子...瞧瞧,底氣多足?

  算了,畢竟嬌妻就是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人,而他用后世之人的眼光看待太上皇駕臨北平王府的事情。

  嬌妻雖然聰慧,但是畢竟還是有局限性,不可能面面俱到。

  “夫君在想,為了一個訂婚,搞得勞民傷財,所以才會煩惱對不對?”

  秦可卿壓低聲音,吳發恰巧彎著身子,秦可卿在吳發耳邊說道:“夫君怕昕兒尚未出嫁,就給王府帶來非議,未來四皇子有可能成為太子,會被人記住今天之事,用以抹黑?”

  “嘶...”

  吳發轉頭。

  速度太快,秦可卿嘴巴剛剛離開吳發的耳朵,這一轉頭,恰巧兩人四唇相對。

  秦可卿頓時臉色血紅。

  要是在房中還無所謂,畢竟夫妻之間坦誠相待已經幾年。

  這里是王府外面...雖然因為太上皇駕臨王府,早已經凈街,這里沒有什么外人,但是前有婆母,后有舅父舅母...

  夫妻之間如此舉動...

  蔡雄趕緊低頭,這個臉皮極厚的莽夫,臉也紅了。

  那些丫鬟婆子,自然不敢盯著王爺王妃看,所以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吳發一咧嘴:“愛妃,為夫不是故意的。”

  嘴上這么說著,吳發內心還是很驚訝的。這些問題,他只是想到過,沒想到他的王妃,竟然能夠眼光看這么遠。

  這是一個問題,吳發發牢騷就是因為這件事的本質問題,最后就會演變成,未來有人,借此攻訐王府:“不過不用擔心,畢竟這件事情是太上皇主導。”

  秦可卿低頭,好一會兒,這才恢復過來。

  小心翼翼向四周看了一眼,發現沒有誰注意夫妻二人舉動,這才放下心來:“我...我就是想這么告訴王爺的。”

  夫妻二人嘰嘰咕咕,耳邊說話。

  在不遠處胡同口,太上皇縮回腦袋:“嘖嘖...”

  太上皇舍棄御駕,帶著幾個錦衣衛,身穿普通華服而來,就是要看看北平王府的動靜,并非就是怕了楊清臣當街攔截進諫。

  因為楊清臣等不到他的御駕,就會被下了詔獄。

  看到人群之中,吳發彎著身子,夫妻二人你在我耳邊說幾句,我在你耳邊說幾句,太上皇內心有一種安心:“這莽夫,沒有讓我失望...”

  夫妻二人甜甜蜜蜜,從這些舉動來看,親密無間。

  北平王妃很受寵!

  鄭宜乾沒有搞明白太上皇說什么,太上皇就踏步向前走去,幾個錦衣衛趕緊開道。

  胡同口,可是有禁軍的。

  “我們也該去了...”

  太上皇來到北平王府門外,隨行的戴權朗聲道:“太上皇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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