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
便是呂布真正的圖窮匕見。
在此前虎牢關之戰時。
他其實便已經是懷疑了宇文成都的身份。
卻一直是不得所知。
而如今。
趁著這個機會。
終于是解開了宇文成都隱藏在鬼面之下的真容。
然而。
其付出的代價，卻是超乎尋常的慘痛。
“咳咳！”
這邊。
呂布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本來便是萎靡的氣勢，卻是越來越衰弱了下去。
“看來……這大夏，大夏第一猛將，依舊輪不到某的頭上了……”
“宇文成都……你，你才是這真正的大夏第一猛將，某不如你，某不如你……”
呂布斷斷續續的說著。
瀕死之際。
那眼眸中，竟然是閃過了一絲從未有過的灑脫。
似乎是在低聲的呢喃著：“到……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么……”
而這邊，宇文成都微微的皺著眉頭。
干脆也是直接將那鬼面暫時的揭下，以真實的面貌，面對著此刻的呂布：“何必如此呢？”
一聲詢問。
呂布只是不住的慘笑著：“原本就是要死的，在死之前，能了卻一樁心愿，如此也好。”
“你那天其實說得很對，連你都戰勝不了，某，某又有何資格，去爭奪這大夏第一猛將之名呢？”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
呂布的氣息，已經是十分的微弱了。
甚至。
眼前的一切，都開始了模糊。
只有耳畔中。
隱約的傳來一陣陣焦急的呼喊。
呂布沒有回頭查看。
因為此刻已經是快要到了彌留之際的他，已經連回頭的力氣都是沒有了。
不過他明白。
那一聲聲的呼喊，到底是出自哪些人。
“都已經是說了，讓你們突圍逃跑啊，為何，為何就是不聽話呢。”
呂布慘笑著，目光卻依舊是放在宇文成都的身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面是咬緊牙關，用著最后的力氣，強撐著一口氣，是一個字一個字艱難的說著：“臨死之際，看在呂布做了你一場對手的份上，布求你一事。”
宇文成都默然。
并沒有說些什么。
但是到了后面，還是緩緩的朝著呂布點了點頭。
“放，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呂布沒有指名道姓。
然而這邊。
宇文成都卻是轉頭望向后方。
那邊。
張遼、高順皆是渾身欲血。
同他們麾下的并州大軍。
在付出了難以想象的巨大代價之后。
終于是殺到了呂布和宇文成都的近前。
“奉先！”
“將軍！”
他們撕心裂肺的呼喊著。
然而。
在大夏大軍的圍堵之下。
命名是近在眼前的距離。
此刻，卻是有如天塹一般。
咫尺之間，便已經是天涯。
“只要他們歸順朝廷，吾會親自向陛下請求。”
只是輕輕的一句。
這邊。
呂布的嘴角，終于是帶上了一絲的笑意“如此，某便放心了。”
神色舒展開來的呂布。
卻已經是連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某有些累了，想要歇息了……”
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的呢喃著，此刻的呂布，安靜純凈得仿佛一個孩童一般。
往日的名利、狂傲，浮躁……
所有的一切。
都已經是塵歸塵，土歸土。
“能與你一戰，是我呂布的榮幸。”
“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原本氣若游絲的呂布，卻是突然朗聲的大小三聲。
而后。
再深深的望了宇文成都一眼。
眼睛終究是緩緩的合上了。
整個人，也跟著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一代絕世猛將，就此隕落于宇文成都之手。
而從此之后。
關于大夏第一猛將的那個爭論，也終于是落下了帷幕。
僅僅余下這邊。
張遼和高順等人，無助的嘶吼。
呂布死了。
這也就代表著。
呂布所鎮守的這一道營門，已經是徹底的被瓦解了。
雖然還有殘余的西涼大軍，在做著毫無意義的抵抗。
但是。
不過是短短的半個時辰之后。
這些負隅頑抗的西涼大軍。
殺的被殺。
俘的被俘。
大夏大軍越過了營大門。
朝著西涼大軍的中軍大賬，直接是沖殺而去。
然而這邊。
待到李燁親自帶兵。
殺到中軍大賬的時候。
整個大賬，卻已經是人去樓空。
僅僅只是余下了一人而已。
這邊。
李燁瞇著眼睛，靜靜的望著面前的此人，嘴角是露出一絲的笑意：“你便是姚廣孝？”
這邊。
姚廣孝靜靜的盤坐在地上。
手中捏著一串佛珠，似乎是在念念有詞。
聽得李燁的詢問，姚廣孝緩緩還睜開眼睛，朝著李燁笑著點了點頭：“小僧道衍，見過陛下。”
然而。
見得依舊是在裝模作樣的姚廣孝。
李燁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是淡漠無比，沒有絲毫的波瀾。
只是輕輕的望著面前之人，饒有興致的詢問道：“我本以為，到了此地，你早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董卓他們，竟然沒有選擇殺了你？”
而姚廣孝聽得李燁之言，同樣是也淡淡的笑道：“他們還需要小僧，來拖延陛下的速度，轉移陛下和朝廷的注意力，所以并未殺得小僧。”
而這邊。
李燁倒是也不急。
在董卓這個西涼之主，已經是突圍逃亡的情況下。
卻并未有絲毫詢問董卓下落的意思。
反而是仔細的打量著姚廣孝，依舊是笑道：“你倒是好大的氣魄，為了幫得朱棣登上那天子之位，竟然連自己都可以犧牲。”
“朕倒是有些佩服你了。”
姚廣孝依舊是盤坐在地上，閉著眼睛，連看都不看李燁一眼。
依舊是撥弄著手中的佛珠。
同時是回應道：“燕王殿下神文圣武，實乃天命所歸也。”
“能輔佐燕王殿下登得大位，道衍便是死，又有何妨？”
李燁無所謂的來到姚廣孝的身旁。
沒有絲毫的顧忌。
同樣也是坐在了姚廣孝的身旁：“所以啊，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便是你們這樣的人。”
“習得屠龍之術，不貨于帝王之家，便要霍亂天下。”
“為了實現自己所謂的才能和報負，而不顧黎民疾苦，天下蒼生。實乃與妖孽無異。”
抿了抿嘴。
說著這話的時候。
李燁的目光中，閃過一陣的銳利之色：“而這樣的人，朕則必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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