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就在李燁話音剛落的一瞬間。
李儒這邊。
卻是朗聲大笑道：“能被陛下所殺，實為我姚廣孝的榮幸所在！”
說完。
這邊的姚廣孝卻是話音一轉。
望向面前的李燁，是幽幽的笑道：“不過，姚廣孝平生，一向是有個習慣。”
面對姚廣孝之言。
這邊的李燁，臉上的表情依舊是無比的平淡，靜靜的望著面前的姚廣孝，同樣也是一臉的笑意：“哦？不知姚先生你，有什么習慣？”
“姚某是個和尚，卻是不大守清規戒律。”
姚廣孝擺了擺手，嘴角依舊是擒著淡淡的笑容：“小僧平生，從不喜歡吃虧。”
“此番死于陛下之手，卻想做一件事。”
說著這話的時候。
姚廣孝臉上的表情，可謂是云淡風輕。
那模樣。
妥妥的一派世外高人的模樣。
哪里像是一個身陷囹圄的將死之徒？
就好像，此刻不是他姚廣孝落入了李燁之手。
而像是李燁的生死，卻在他姚廣孝的掌握中一般。
李燁努了努嘴，臉上的笑容，是愈加的明顯：“先生想做什么事？”
“阿彌陀佛！”
面對李燁的詢問。
姚廣孝卻并未正面的直接回應。
而是雙手合十，搭著佛珠。
腦袋也跟著緩緩低了下去，口中高呼佛號。
片刻之后。
當姚廣孝抬起頭來，目光再一次的望向了李燁：“小僧想讓陛下和這六萬的朝廷大軍，同小僧同往地獄如何？”
用著最和善的表情。
最輕緩的語氣。
此刻的姚廣孝，卻是在說著，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就在他這一句之后。
無論是曹操，還是司馬懿，龐統等人。
皆是朝著姚廣孝毫不猶豫的呵斥道：“妖僧好膽！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
“來人，給我拿下那妖僧！”
“陛下，這妖僧姚廣孝，死到臨頭，依舊是出此狂言，臣請陛下下令！即刻斬此逆賊！”
“沒錯！姚廣孝這妖僧，妖言惑眾，霍亂天下！不早早除去，必是禍患！臣請陛下下令！即刻斬此逆賊！”
剎那間。
在李燁的身旁。
幾乎所有來到此地的大夏眾臣們，皆是義憤填膺的瞪著面前的姚廣孝，同時是朝著李燁直接拱手諫言：“臣請陛下下令！即刻斬此逆賊！”
一陣陣的呼喊，瞬間便是響徹了全場。
幾乎所有的大夏眾人。
都是將銳利的目光，直接是投向了面前的姚廣孝。
畢竟。
此刻的所有人大夏眾人，都是明白此戰的前因后果。
可以說。
眼前的姚廣孝。
正是這一場西涼和大夏之間大戰的幕后推手。
雖然此戰。
以大夏的大勝而告終。
然而，卻并不是沒有傷亡。
而且。
無論是此前的襲擊各地糧倉。
乃至是太平道教的內部叛亂。
抑或者。
是眼下的這一場的大戰。
幾乎都是因眼前的姚廣孝而起。
無數的百姓，也因眼前的姚廣孝，而卷入了戰火。
雖難說得上是生靈涂炭。
但流離失所，自然還是有的。
對于姚廣孝這個幕后黑手。
眾人可謂是恨之入骨。
自然是恨不得將姚廣孝直接挫骨揚灰。
然而。
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姚廣孝的神色，卻已經是平靜得嚇人。
那云淡風輕的模樣。
就連李燁也是忍不住的贊嘆。
“不愧是朱棣身邊的首席謀主，單單是這份氣度和膽識，姚先生便令朕傾佩。”
李燁依舊是坐在姚廣孝的面前，輕輕的笑著：“似姚先生這般足智多謀之士，若不是做出如此禍國殃民之事，朕本來是不忍殺你的。”
說完。
李燁搖了搖頭，臉上閃過意思的遺憾之色。
然而對于李燁之言。
姚廣孝卻只是輕輕一笑：“陛下不忍殺我，然而姚廣孝卻非要殺你不可。”
說完。
姚廣孝也是不再念誦著佛號，而是轉頭看著面前的李燁，臉上閃過一陣的惋惜之色：“很可惜，若是在太平時，陛下說不定能成為一代明君，姚某說不定也愿意為陛下之臣，為大夏鞍前馬后，運籌帷幄，然而……”
姚廣孝搖了搖頭，聲音也是帶上了一絲遺憾的意味：“如今身處亂世，天下有能者居之。姚某受燕王之大恩，注定要幫助燕王登上那天子之座。”
“所以，也就只能讓陛下，借性命一用了。”
說完。
姚廣孝又是雙手合十，高呼佛號。
若不是那口中幾乎是驚爆所有人的言語。
不知道的。
還以為姚廣孝是一位正在講誦佛法的高僧。
不過。
此刻的李燁，雖然是聽得此言，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是無比的自然。
“借朕的性命一用？”
李燁搖著腦袋，不住的大笑著：“可惜啊姚先生，朕乃大夏天子，繼承天命！朕死后，下不了地獄。”
“而朕的命，你也借不走。”
姚廣孝依舊是雙手合十，瞥著面前的李燁，是一字一句道：“不借一下，又如何知道呢？”
一句之后。
李燁這邊猛然起身。
朗聲大笑：“那朕便陪著先生，試一試又如何！？”
于是乎。
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一刻鐘，兩刻鐘。
一個時辰！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
很快。
原本平靜下來的大營。
卻是再一次的殺聲震天。
在場所有的人都是明白。
這殺聲不是別的。
正是來自于那朱元璋所帶領的太平道教的大軍。
而隨著這聲音的響起。
姚廣孝那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終于是閃過一陣的狂喜之色。
一直是緊閉著雙眼，口念佛號的他。
也是猛然睜開眼睛，直接起身，望向了大賬之外。
整個人，已經是徹底的興奮起來。
激動的望向李燁。
淡定如姚廣孝，此刻竟然也是開始微微的喘起了粗氣。
徑直的望向面前的李燁，那目光中，充斥著不住的興奮之色：“陛下，看來此次，卻是姚某贏了！”
然而回應姚廣孝的。
卻不過是李燁緩緩的搖頭：“如果先生的倚仗便是這太平道教和朱元璋的話。”
頓了頓。
李燁銳利的目光，直接的刺向姚廣孝：“那么這一次，恐怕就要讓先生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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