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里，一直想不通的那個點，就在此時，突然就全都對上了。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從那個時候，就算計了崔家？”朱壽驚訝。
那是多少年之前？
陳夜冷笑：“陰溝里躲躲藏藏的臭蟲，除了陰謀詭計，還能想什么。”
“陳夜！”黑衣人眼角都瞪的撕裂開來，滲出絲絲血跡。
“前朝亡了多少年了，就崔家那個畏畏縮縮的性子，斷然不敢把方子拿出來。
你們，哦不，當時應該還不是你。”
陳夜邊說，邊完善著整個推導：“沒少想辦法接觸崔家吧？
就連崔家主身邊，肯定也有你們的人，但一直都是失敗。
直到……崔老太爺心動了。”
什么長生之道，能夠增益長生丸，全都是假的。
陳夜的視線，對上了黑衣人的眼睛：“你們利用崔家，大肆送出長生丸，當然，你們自己手里也有，否則，這么多年下來，你們這些前朝余孽，早就不復存在了。”
不是聯姻，也不是世家關系，而是長生丸。
朱壽驚的張大了嘴巴，看到黑衣人從始至終沒有否認，顯然，陳夜猜的都是對的。
“可惡！你們把長生丸給了多少人？”
他已經明白過來，這就是來時路上，陳夜說的，前朝余孽的險惡用心。
也是黑衣人最初問的，敢不敢聽的話。
“就算知道了，太子殿下打算怎么做？把人都殺了？滿朝文武怕是要人心惶惶吧，要是其中有我們也不知道的……”
黑衣人終于攤開手，笑了：“畢竟長生丸是個好東西，有些人拿到手，自己不吃，送去打點一二，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嗎？”
事情超出了想象，就連陳夜，也覺得有些疲憊，但面上，確實絲毫不顯。
“怎么做，你是看不到了，還記得本官告訴你的話嗎？”
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陳夜直接起身：“你只有這一次開口的機會，別想著裝神弄鬼。
本官沒有那么強的好奇心。”
說罷，沒有半點遲疑，轉身就走。
“等等！”眼見著陳夜的腳尖，已經到了門口，黑衣人不得不開口大喊。
陳夜只是停住腳步，并沒有回頭。
“西南每年都會拿去很多，就是廣西，貴州也有，不過太子殿下的信徒去了之后。
數量就少了，還有一些換了地方。”
意思很明顯，那些亂黨，和他們也有瓜葛，現在也還存在，眼前看著風平浪靜，但暗地里，還是波濤洶涌。
“別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去瀘河，只要你敢去，自然什么都會知道。”
陳夜仍舊沒有回頭的意思，倒是問了一句：“瀘河有你們的人？”
腦袋里迅速回憶，瀘河靠海，往來商人很多，確實是個隱藏的好地方。
但他平時是個懶散的，再多的線索就沒關注過了。
“有！”黑衣人斬釘截鐵：“你一定要去，前朝的事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
“我要去找誰？”問出這句話，就已經是陳夜的回答了。
其實如同陳夜說黑衣人，沒有第二條可走一樣，陳夜也沒有選擇。
黑衣人緩緩把胸腔里的氣，呼了出來：“我不知道，你只要到了瀘河，一定會有人去找你。”
陳夜推開門，直接走了出去。
太陽已經徹底升起來了，陽光有點刺眼，陳夜抬手擋了一下。
“大人！”牟斌還是站在大門口，沒有靠近一步。
身邊，佟將軍不知道什么時候也過來了。
陳夜擺了擺手：“進去把尸體收了。”
“人死了？”
“有刺客？”
“怎么回事？”
牟斌一愣，朱壽直接叫出聲來，佟將軍已經把劍抽了出來。
一眨眼的功夫，院子里就竄出來五十多人，一半是錦衣衛，另外一半，看衣服就是佟將軍帶領的守備軍。
早有人第一時間沖進去，很快就退了出來。
“犯人已經畏罪自殺！”
牟斌和佟將軍的眼神，就有點復雜了。
陳夜嘴角都抽了兩下：“想什么呢，他不是被我說死的，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他再不死，萬一把不該說的，也說出來怎么辦？”
佟將軍想問，既然知道還有不能說的，為什么不逼問，把人嚴加看管起來。
不過他知道腦子沒有陳夜靈光，理智的閉嘴，沒提。
“崔家的事，陛下怎么說？還是三司會審？”陳夜問牟斌。
“哪還有三司會審啊，三司官員，大多都是世家的人，依律避嫌了。”牟斌連連搖頭。
“我想見見崔家人，該怎么做？你去向陛下請旨？”
人也是佟將軍負責，押解回來的，但退朝之后，就交給了錦衣衛。
到現在沒有人知道關在什么地方，照著圣旨里的意思，崔家相關的事，都是交給陳夜負責的。
但什么事，到底都需要有個流程，陳夜不打算在這種小事，鬧出什么事端來。
牟斌從懷里，又掏出一塊玉佩來：“陛下口諭，所有崔家相關人等，大人隨時可審，可查，無需另行請旨。
這玉佩盡可通行！”
“好，帶本官過去。”這一次，陳平態度強硬的讓朱壽留下。
“不行，我必須去。”朱壽想說，這事得他擔在前頭，顧忌著周圍太多雙眼睛。
只能把話咽了下去，但胳膊擋著陳夜的去路，態度相當堅決。
陳夜無奈的捏了捏眉心：“你又在想些什么，你忘了今天是法會的日子？還有不到半個時辰了。
太子殿下不到，信徒肯定會很失望。”
朱壽“啊”了一聲，他把這么大的事給忘了。
“把太子府里的人帶著。”這說的，是葛明遠了：“他能幫上忙，讓信徒三日后再啟程。
本官有份大禮，希望趕的上，給他們餞行！”
“回頭，把那人一起帶到皇莊來。”
話說到這個份上，朱壽不能再攔著，直接招手叫了兩個人過來。
這兩個都是太子府的侍衛，朱壽交代他們，寸步不離的跟著陳夜，必須保證他的安全。
牟斌和佟將軍，全都抬頭，各自望著一個方向的天空。
他們能怎么辦呢？他們什么都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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