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世家根植數百年，多狡詐啊，能是那些錦衣衛能對付的。
兒臣信不過，萬一他們被人算計了，收買了，留在夫君身邊，反而更危險了！
兒臣只相信牟斌！”
牟斌剛從康樂侯府回來，要在刑部侍郎上奏之前，把消息先呈稟給弘治帝。
走到御書房門口，就剛好聽到這句話。
瞳孔都震了一下，指尖也跟著顫了顫。
弘治帝信任他，牟斌是知道的，連帶著，陳夜和朱壽，也對他有幾分看重。
但公主殿下！
竟然只愿意把陳夜的安危，托付給他嗎？
遞交了太多次相關的條陳，牟斌很清楚，朱九靈對陳夜的感情。
哪怕冷清如他，還是被這句話的分量，感動了一下。
“父皇！”
“陛下！”牟斌沒有躲閃，直接告罪入內，見弘治帝沒有讓朱九靈退下的打算。
就直接把陳夜之行，匯報了一遍。
弘治帝聽的有些錯愕，陳夜這么斷案，在他意料之中。
但速度不對。
而且，不讓崔老太爺說話，也不對，為了案子順利，陳夜定然會引而不發。
但至少，他自己需要知道這份名單，必要的時候，可以加以利用，甚至拿來制衡，威脅。
不管從什么角度考慮，都斷然沒有滅口的道理。
弘治帝的眼神有些沉：“在那個宅子，發生了什么？”
他問的，是前朝將軍的事。
如果有哪里出現了變故，就只能是這個人。
牟斌默了默，搖頭：“臣不知道，那人太警覺，只要有人靠近，就一個字都不會說。”
而且之前弘治帝也吩咐過，不要有第三個人聽到，但這話，現在就不適合說了。
“陛下若是想問，不若讓陳大人……”
他相信，陳夜肯定不會瞞著弘治帝的。
“不必問。”弘治帝卻阻止了：“既然事情交給他，那怎么辦，就都聽他的。”
弘治帝深知，現在短暫的平和，都是因為事出突然。
那些個大臣，世家，全都在看著他的態度，想到這個，弘治帝都忍不住嘆氣。
瞧瞧！
陳夜和朱壽在錦衣衛大牢的時候，閣老可以去看，他就不可以。
就連想問句什么話，都得通過牟斌。
就這，都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多少只耳朵看著，聽著。
“你準備一下，這段時間就跟在陳夜身邊，隨時保護他的安全！”
沒有再讓朱九靈多說，弘治帝就直接吩咐了下來。
“是！”
牟斌也猜到了結果。
當即下去準備嗎，錦衣衛的事情太多太雜，全都是他一個人掌控。
他沒問過陳夜，接下來要去哪兒，需要多長時間，這些事，也不是他能開口的。
只能盡量做好最嚴重的準備。
那京師里的事，就需要仔細交待一番了。
得到滿意的答案，朱九靈就坐不住了。
“父皇還要批閱折子，兒臣就不過多打擾了，改天再來給您請安。”
說完就要走。
弘治帝都不想嘆氣了，女兒大了，心思真的就飛了。
一共才在他這里坐了多久。
十句話里，還有九句，都是為了陳夜。
有心想把人留下，他都吩咐了御膳房，做的全都是朱九靈愛吃的飯菜。
想著稍后，去皇后宮中，一起用個午膳。
但聽了牟斌的匯報，也明白陳夜定然是又要出門了。
歸期不定！
“罷了。”他們小兩口才剛剛見面，到底是他辦的不妥當。
眼看著朱九靈都走到門口了。
才不滿的提了一句：“等陳夜走了，記得回宮，你母后很想你。”
聞言，朱九靈的小臉就垮了下來。
當然不是不愿意回宮，她心里也是想念家人的，只是不想面對，陳夜又要離開。
悶悶的‘嗯“了一聲。
就提起裙擺，加快腳步出宮。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想快點見到陳夜。
可越是著急，馬車就越是走不快。
速度慢的她都快要睡著了，后來，竟然還停了下來。
“怎么回事？”朱九靈敲了敲窗棱。
外面聽起來有些嘈雜，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她有心想讓人，換個路走。
哪怕稍稍繞上一些，總好過被堵在這里，不知道要等上多久的好。
“公主，我們繞不過去啊。”貼身丫鬟爬上來，小聲回稟。
不是她想冒犯，主要是這里的人太多了，她很擔心朱九靈的身份被發現，會有危險。
馬車夫都是老手了，一看到路走不通，沒等一會兒，就想著繞開的。
但后面又來了很多馬車，還有陸陸續續趕過來的人。
堵的連點縫隙都沒有，別說繞路了，就算現在讓人下來，走過去，都做不到。
朱九靈聽的有點驚訝，她在富山縣待的也不久啊，京師的改變這么大嗎？
“今天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就像陳夜弄的那兩次，什么詩會一樣？
但也不對啊，總該有人維護一些，京師府的衙役都干什么去了。
想到這兒，朱九靈就有些不高興了，朝廷里那么多官員。
都不想著做事，就看著陳夜和朱壽忙碌，她聽說，就這，還有很多人彈劾他們。
“又不是臨時……”
“公主，就是臨時啊。”小丫鬟已經打聽出來了，表情很是無奈。
“您也聽說了吧，京師府來了很多太子殿下的信徒，然后好像是快要離開了，太子殿下特意舉辦了一場法會。”
朱九靈點頭，朱壽都說過好幾次了，還非要她去聽，她才沒有興趣。
不過……
“不是明天嗎？現在就開始封路了？”
不應該啊，而且，封住了就更應該讓人都退出去，怎么能還有人往里面跑呢。
小丫鬟哭笑不得的搖頭：“是太子殿下突然出現，法會提前了，就在一柱香的功夫之前。
老百姓全都不知道啊，現在才陸續有人聽到消息，都在往這邊趕過來。
奴婢聽了，說是這還只是開始，一會兒且要有更多的人呢。”
誰都沒想到，就連陳夜提及這件事的時候，也沒想過，朱壽能沒跟京兆尹說一聲。
也沒知會錦衣衛。
直接就跳上去了。
等消息都傳出去的時候，京兆尹想干什么，都已經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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