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錦衣衛在夜色籠罩的墻角下,彼此默默對視。
一個滿眼無辜,一個滿眼怨氣。
最終,還是那個滿眼無辜的錦衣衛,先開口服軟:
“我知道上次是我手欠,把你的話記下來,害的指揮使大人罰了你一月俸祿,但這也是咱們的工作不是嗎,一言一行,所見所聞,都必須如實記錄在冊。
兄弟,你說句話啊。”
那個滿眼怨氣的錦衣衛沒有繃住,怒道:
“我不和你這種學狗叫的家伙說話,老子也發誓,再和你說話,老子也是狗。”
無辜的錦衣衛露出訕笑,故意問道:
“那你現在這句呢?”
“這句不算!”
“哦,那這句呢?”
“……汪汪汪,老子掐死你個狗日的,汪汪汪!”
……
第二日,弘治皇帝剛剛處理完,那些大臣們滿篇廢話的請安奏折,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正好看到昨夜錦衣衛加急遞上來的折子。
“看來,是陳夜在康縣那邊有進展了。”
弘治皇帝生起幾分興趣,打開折子看了起來。
“……兄弟你變了……再和你說話,老子也是狗……汪汪汪?”
弘治皇帝放下折子,眼底有些疑惑。
好怪哦。
再看一眼!
弘治皇帝重新翻了一遍折子,眼底的疑惑更多了。
為何,都是兩個錦衣衛互相打鬧的記錄,康縣的案子呢?
就在弘治皇帝一頭霧水時,門外傳來錦衣衛指揮使,牟斌的請示聲音。
得到弘治皇帝的允許后,牟斌一臉焦急地走進來,還沒走到弘治皇帝跟前,便直接跪了下去,借助慣性一路滑到弘治皇帝面前。
弘治皇帝:“?”
是朕沒睡醒嗎?
今天的大家,怎么都怪怪的?
牟斌額頭帶著明顯的汗珠,雙手高高舉過頭頂,手心捧著一本折子。
他低著頭,緊張道:
“還請陛下恕罪,昨夜的折子……那兩個新人弄錯了,現在臣手中的折子,才是要呈上來的。”
弘治皇帝臉上浮現幾分恍然。
他抬手拿起牟斌手中的折子,隨意翻看兩眼,確定這次沒有出錯,這才點了點頭。
隨手將那本遞錯的折子,扔到牟斌手中,弘治皇帝笑道:
“原來是兩個新人啊,難怪那么有活力。”
牟斌背脊汗毛一陣炸立。
作為皇帝身邊的臣子,他很清楚,面對皇帝容不得半點馬虎,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句話,背后都可能含有深意。
如果能領會了,自然是極好,如果理解不了,或者出現偏差,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牟斌的腦海中,開始急速思考起來。
陛下這是什么意思,新人,有活力?
難道……陛下的意思是,這兩個新人,可以處死了,讓他們再也活力不起來?
牟斌頓時一陣慌亂,努力整理自己的措辭,想要幫這兩個,自己親手帶出來的新人,爭取一線生機。
弘治皇帝正饒有興致,看著手中真正的折子,突然注意到牟斌的神色,懵了一下,隨后反應過來。
“喂,牟斌,你給朕冷靜點,朕只是單純感懷一下!”
弘治皇帝怕牟斌繼續誤解,加重語氣道:“朕不準備怪罪那兩個新人,只是從他們兩個身上,看到了朕這些年來,逝去的青春。”
牟斌聞言悄悄松了口氣,連忙拍馬屁道:
“陛下千秋萬代,正值英年,青春永不逝去……額,年年都是青春,日日都是青春!”
弘治皇帝沒好氣的擺擺手:
“你這家伙,不會拍馬屁就不要拍。
說是這么說,但弘治皇帝臉上,還是難掩地露出幾分笑意。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這句話放在任何時代,都是有效的。
牟斌見弘治皇帝真的沒有怪罪,行了一禮,就準備離開。
突然,弘治皇帝叫住他,緩緩道:
“那兩個新人,朕雖然不怪罪,但工作疏忽,交錯了折子,當罰,就罰他們半年的俸祿吧。
不過同時二人跟在陳夜身邊,盡職盡責,對自身的職責踐行到底,當賞,就賞他們俸祿加升一等。”
牟斌聞言連忙再次行禮,替那兩個錦衣衛謝過。
隨即他退到房外,緩緩站直,終于徹底放下了擔憂。
弘治皇帝的賞罰都已經明確下達,牟斌終于不需要揣測圣意了。
房內,弘治皇帝看著真正的折子,不住點頭,對陳夜近些日子的行動,十分看好。
不過很快的,他就看到了自家太子第二次冒充‘山匪’,甚至鬧出了要吃小孩的謠言,頓時額頭青筋暴起。
“這個混蛋,跟著陳夜好的不學,壞的倒學得飛快,既然你這么喜歡當山匪,朕哪天就派你去體驗一下!”
弘治皇帝壓下心頭火氣,繼續看了下去,漸漸將折子全部過目,神色微微肅穆。
他重重將折子摔在岸上,怒喝:
“杜家,好大的膽子!”
一旁候著的小太監,身子一顫,連忙跪下。
見弘治皇帝掃了他一眼,小太監連忙挪動身子,等候弘治皇帝的旨意。
可弘治皇帝沉默片刻,對著他擺擺手,道:
“你先起來吧,暫時先不要管那個杜家,令牟斌盯緊陳夜,警惕杜家的報復……余下的,朕準備看看陳夜如何解決。”
小太監領命,連忙出房去追尚未走遠的牟斌。
另一邊,遠在京城百里之外的康縣,陳夜正吃著早飯,跟李束心日常互嗆。
“李大人,這次你可安排妥當了,不要再讓刺客摸進來。”
陳夜咽下一口飯菜,調笑道:“昨夜若不是本官,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將那個刺客耍的團團轉,可就交代在那了。”
李束心臭著一張臉,冷笑著反嗆回去:
“自然不會再出現昨夜種狀況,畢竟,本官也不想再聽到陳大人,跟殺豬似的慘叫。”
陳夜頓時就怒了。
昨夜他確實有些被嚇到了,叫得比較大聲。
但如果不這樣,牟元萬一聽不到怎么辦?
陳夜道:“那種事情乃是人之常情,換李大人你來,你也要叫。”
李束心傲然地揚了揚下巴:
“本官可不像李大人,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那刺客敢找到本官頭上,要叫的絕對是他。”
陳夜頓時氣得牙根直癢。
能打了不起啊!
等晚上的,必須讓牟元偷偷摸過去,給此撩好好上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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