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默默吃著飯，對陳夜二人的行為，已經習以為常。
最終秦大為先一步吃飽，放下碗筷，將話題拉回正軌：
“兩位大人，咱們還是聊一聊，接下來該如何反擊才是，如今兇手已經浮出水面，唯獨就缺了證據。
下官懷疑，對方很可能和咱們魚死網破，他們記下來的行動，將會更加強勢。”
說到這里，包括李束心在內，皆是下意識看向陳夜。
如今陳夜已經成了在場眾人的主心骨……至少在決策方面是如此。
陳夜扒拉一口飯菜，不急不緩道：
“我確實有一計，那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李束心皺了皺眉，毫不客氣道：
“別賣關子了，趕緊說清楚點。”
對于他的急性子，陳夜也沒往心里去，擺擺手：
“這個計劃，暫時不需要你們出手，待會我帶著牟元，去一趟縣城外的長青觀，見那無實道長一面。”
聽到他這話，眾人忍不住露出驚奇之色。
誰不知道，在場中，就屬陳夜對無實道長最瞧不上眼。
結果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陳夜竟然主動要去找無實道長！
李束心沉吟片刻，似乎猜到了一些：
“你是看出來，那些百姓對無實道長的信任，準備利用他安撫民心？”
陳夜笑吟吟地點頭。
曾經有一個著名的老頭說過，要用魔法，打敗魔法！
不過李束心只猜到了其一，卻沒有猜到其二。
陳夜的真實想法，遠比李束心所想要大膽的多，他甚至有些擔憂，無實道長那個貪財的家伙，有沒有膽子配合自己，演這么一場好戲。
擔憂歸擔憂，總要去試探一番才能做定數。
陳夜三兩口吃好飯，又跟秦大為借了一筆錢，便迫不及待拉著牟元出了縣城。
長青觀，就坐落在康縣東邊的遠青山上。
裊裊青山中，一座簡樸的道觀靜靜藏匿與山林之間，遠遠看去，還有幾縷炊煙從道觀中升起。
陳夜和牟元走在石板鋪成的臺階上，看著四周三三兩兩的人群，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這座道觀有多么受歡迎。
明明今日不是什么節氣或者特殊的日子，可遠青山上，卻到處可見前來參拜的香客。
陳夜混在人群中，走入長青觀內，找到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的小道士，說明了來意。
“兩位施主請隨我來，無實師叔早已等候多時了。”
小道士得知二人來意后，笑著將他們領至道觀深處。
牟元有些驚奇地湊到陳夜身邊，問道：
“大人，這無實道長怎么知道，咱們要來，竟早早等候咱們。”
陳夜輕笑一聲：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但凡有些身份的人，只要足夠資格見到無實道長，這小道士都會說這句話。”
牟元眨了眨眼，恍然大悟，繼而有神神秘秘地問道：
“大人，你為何知曉的這么清楚，難道你以前也當過道士？”
陳夜：“……”
他深深地看了牟元一眼。
總感覺，這牟元跟自己混熟后，經常口出驚人，都快趕上朱壽和許捕快，那倆不靠譜的家伙了。
還記得當初第一次見面，牟元一身白衣如雪，身子挺拔，眉眼間帶著隱隱貴氣。
結果才過去多久，竟然就被朱壽傳染了！
回去必須將牟元保護起來，不能讓他繼續跟朱壽鬼混！
留在秦大為府邸的朱壽，突然連打了三四個噴嚏，打得滿眼淚花。
“哪個孫賊在背后說小爺壞話，難道是牟元那小子？”
路過的許捕快聽到朱壽嘀咕聲，為牟元打抱不平道：
“牟縣令那么好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年少有為，正氣浩蕩的大好青年，怎么可能在背后說人壞話。”
朱壽聞言冷笑兩聲，哼道：
“確實，他從不在人背后說壞話，那個腦子缺根筋的家伙，說壞話想來不背著人的。”
許捕快歪了歪腦袋，不明白為什么，朱壽好似和牟元特別熟悉的樣子。
不過，難道那個看上去就很不凡的牟元，真是朱壽口中的樣子？
“果然，道長你和我家大人說的一樣，只是用套路騙人的。”
牟元坐在陳夜身邊，和無實道長隔著一張桌子對視，神色認真道：“可惜你的套路只針對一個人到訪，卻沒想到，我和大人是兩個人，于是只備了大人的茶水。”
陳夜剛做好身子，就被牟元一番直言直語驚呆。
茶桌對面。無實道長臉皮抽動兩下，悶聲悶氣道：
“就你這張臭嘴，還想喝貧道的茶，貧道不潑你滿臉，都算這些日子靜心功夫練得到位。”
牟元認真道：
“我身手很好的，你潑不到……唔唔唔！”
陳夜身手捂住牟元的嘴，對著無實道長干笑道：
“道長別介意，這孩子今天不太對勁，男孩子嘛，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不舒服。”
牟元：“？？？”
無實道長：“？？？”
“咳咳，陳大人，咱們還是說正事吧。”
無實道長輕咳兩聲，強行將話題拉回正軌，不然他總擔心，今日自己這個道觀，要不干凈了。
陳夜給了牟元，一個警告的眼神，隨后扭頭對無實道長說道：
“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是想請道長你出馬，在康縣做一場法事。”
無實道長聞言，伸出手就準備掐算一番。
陳夜直接打斷他的動作，笑道：
“道長你知曉我的，不信這些，而且我也知道道長是個聰明人，肯定猜到了我此行的目的。”
自己的小手段被陳夜說穿，無實道長也不惱。
他抿了口茶，悠悠道：
“貧道確實能猜出，陳大人此行是想借我的名聲，穩定民心，但想來這不是陳大人真正的目的，還請直接名言吧。”
一疊銀票被陳夜拍在茶桌上。
陳夜開門見山道：
“我想借道長的嘴，幫我說一些話，比如……周府冤魂難消，必須在他們頭七之夜，將周府上下一把火燒得干干凈凈！”
無實道長端著茶杯的手一抖。
幾滴泛著清香的茶水，沿著杯沿滾落，打濕了無實道長的手指。
“呵呵，陳大人真會開玩笑，這種話貧道可不敢……”
砰！
又是一疊鈔票被拍在茶桌上。
“貧道……”
砰！
“……”
砰！
“忒他祖宗的，這活，貧道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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