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
李束心有些驚訝。
在他身旁的楊謅和寧清畢同樣面露不解。
楊謅問道：“如今應州才剛剛穩定下來，水泥廠的建設還未完成，為何陳大人如此急著回京？”
寧清畢雖然沒有發話，但從他疑惑的目光中，陳夜可以看出他同樣疑惑。
陳夜輕咳一聲，沒好意思說自己被無真道長的神頭鬼腦唬住，只是解釋道：
“這不是前線大捷，我也準備跟白隊長一起回京述職，若是路上順利，還能趕上春節。”
楊謅和寧清畢不疑有他，雖然心中有些不舍，但也只是點點頭，沒有開口挽留什么。
畢竟那可是春節，將心比心，誰不想老婆孩子熱炕頭，和家人在一起度過。
但李束心可沒那么好騙。
他立即意識到，陳夜肯定是有更深層的什么目的。
李束心沒有立即問出來。
時間還與很多，他可以等到私下里與陳夜相處時再問。
同時他也在思考，自己是否也跟陳夜一同回京。
他來應州，本就只是完成一個案子順道照顧李創。
如今案子早已結束，甚至還無意間撞破了應州里亂七八糟的骯臟內幕。
而最讓他高興的是，李創的改變。
此刻的李創經歷此前種種事情后，說是脫胎換骨也不為過，整個人精氣神都有所改變，丑還是那么丑，但氣質卻變得更加平和，走在路上甚至有小孩愿意主動叫他一聲李大人。
當時李創樂得嘴都快歪了。
陳夜沒有和李束心三人聊太久。
做了回京的決定后，他需要忙的事情瞬間就堆積到一起。
“真是麻煩啊，水泥工廠的后續計劃要直接規劃到平穩運行，還有后續酒精工廠，這里臨近前線，正是酒精消耗的重點地區。”
陳夜思考片刻，將玻璃工廠的規劃從心里劃去：“燒制玻璃需要河沙，這里不比富山縣，沒有河沙作為原料。”
也就在這天，一個令誰都沒想到的身影趕到應州城。
“小元子？！”
朱壽看著沒半點消息，突然跑到應州城主動找過來的牟元，差點把眼睛瞪出來。
牟元撓撓頭，干笑道：
“大哥，你別問，我也不知道為啥我堂兄突然給我來信，讓我簡單交接下清水縣的事情后，就急匆匆趕來。
他只說這里有戰事，讓我來保護你和陳大人……話說為啥我沒看出哪里有戰事？”
“廢話，這里是應州城，處于應州腹地，若是韃靼都打到這里來了，那豈還了得？”
朱壽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繼續道：“而且你這效率也太慢了，前線戰事都已經結束，你才剛來，很難讓我懷疑你不是來打秋風的。”
“結束了？”牟元有些發懵，“正常來說，一場戰爭從打響到結束，那不是少則數月，多則數年，你這才過了幾日？”
“你也不看看是誰在帶兵打仗，區區一群韃靼蠻子，還想堅持數月？”
朱壽一臉傲然。
那架勢，幾乎將‘夸我’二字寫在他的臉上了。
牟元沉吟片刻，點點頭，認真說道：
“大哥說得對，有陳大人親自帶兵打仗，那些韃靼蠻子被迅速擊破也不是什么無法讓人接受的事情。”
朱壽：？
“你小子過來就是給我添堵的是不是？”
朱壽上去就是一腳。
牟元隨便一躲，便輕松將這一腳躲了過去，而后俊逸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左右掃視一圈，詢問道：
“為何我只看到大哥你一個人？陳大人在哪？聽說李大人不也在應州，你們沒在一起嗎？”
“陳兄這段時間正忙著規劃水泥廠，每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除了吃飯時間，我都沒怎么見他在外面溜達過。”
朱壽說完想了想，繼續說道：“至于李束心那家伙，現在應該正在后院練習左手刀法。”
“左手刀法？為何突然改變了用手習慣？”
牟元本就是習武之人，對于這點變化顯得極為敏感，他隱隱約約似乎意識到李束心的身上應該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朱壽輕嘆一聲，簡斷截說的將李束心這段日子經歷復述出來。
聽完朱壽的講述，牟元的神色也稍稍有些暗淡。
他很清楚像李束心那般驕傲的人，一身武藝突然被廢的七七八八，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哎，好啦，不要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也沒必要跑過去安慰李束心那家伙兒，他堅強的很。”朱壽裝作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擺手道，“你的安慰很可能只是起到反效果，讓李束心自己慢慢適應吧。”
牟元點點頭。
他雖然性格有些缺根筋，經常說話沒個把門兒的，但那也只是限于日常說笑打鬧。
對于這種可能會傷到他人的話，牟元還是有分寸的。
而后在朱壽的帶領下，牟元簡單在城主府里逛了一圈，熟悉熟悉環境。
當晚，陳夜等人就為了歡迎牟元，特意從外面酒館訂了一桌好菜，為牟元接風洗塵。
也就是在餐桌上，，牟元得知了一個讓他心態有些崩潰的消息。
“大概還有兩日，我們就準備動身回京了。”陳夜呵呵笑道，“所以你小子抓緊時間在這兩天多逛一逛應州，看一看這邊的風景吧，再不看可就沒有機會了。”
“合著我千里迢迢跑過來，竟然只是當一名游客？”
牟元的哀嚎聲引得餐桌上眾人一陣大笑。
他的‘悲慘’經歷，沒有對大家的日常計劃造成什么影響。
兩日后，按照既定的計劃，陳夜等人收拾好行李，在楊謅和寧清畢的相送之下，來到應州城外。
李束心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和陳夜他們同行。
為了自己手臂治愈的希望，李束心最終帶著老五老六兩人，與陳夜分開，準備前往無真道長口中的極北之地尋找那種雪蓮。
哪怕希望再如何渺茫。以李束心的性子，也不會就那樣放棄。
“再會，這次等我回來……”
“停！”
陳夜一把打斷李束心的話。
上次他沒有太過在意，讓李束心當著他的面給自己插了一堆旗，結果這趟應州之行，簡直可以說是李束心的悲慘故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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