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卓沒有任何不滿，相反，他很激動，他是王明陽的堂弟，有珠玉在前，他在家里總是不起眼。
在大明才子里也不是最耀眼的，甚至都不像周達，跟換了個人似的。
王子卓心里是羨慕的，他一直在盼著這個機會，現在，它來了。
“大人盡管吩咐，小人定然辦好。”
“本官果然沒看錯你，在這些才子里，本官最看好的就是你了。”
“這件事很難，但功在千秋，利在社稷，只有交給你本官才能放心。”
“大人。”王子卓哽咽不能言語。
“這天氣你也看到了，這遠遠不是結束，要想讓老百姓都能活下來，本官需要一樣神物。”
陳夜招收叫王子卓到近前來，就這圖冊給他講解要找到的東西，各種特征。
大概會出現的地方：“這幾處你都要親自帶人去看，挖深一點，務必不能錯過。”
其他地方也有，但太遠就不行了。
王子卓覺得陳大人描述的東西有點眼熟：“敢問大人，這個是煤嗎？”
“你知道？”這回輪到陳夜傻眼了，他犯了習慣性思維的錯啊，看到沒人用煤取暖，就以為沒有了。
王子卓表情有點復雜，但對面是最尊敬的陳大人，他拼命在心里告訴自己，多想點大人的好。
大人又不是萬能的，不知道個別常識很正常。
“煤很多地方都有，離京城最近的就在這兒，您標出來的。”
王子卓用手指頭點了點，又細致了下范圍：“這玩意兒很便宜，但不能用，有毒。”
會死人的，所以就算是難民也不行。
這算是最近聽到的唯一好消息了，陳夜激動的拍桌子。
“太好了，你馬上帶人，不行，得多帶一些，你先準備，我讓太子殿下從東宮出人，你帶著去給我挖煤，越多越好。”
時間緊迫，還要考慮一些不確定的因素，所以他給王子卓定的時間是半個月。
“不管挖了多少都往回運，然后開采不要停，沒有我的命令，每半個月運送一次，保證安全的情況下，最大限度的挖。”
又叫了小廝進來，讓他去找鐵匠過來：“讓他們把新弄出來的工具帶過來。”
現在開采都是用的普通鋤頭，費勁還容易壞，陳夜調整了幾次，才讓鐵匠改良出趁手的家伙是。
就等著開采令下來，就大面積推廣，可惜朱壽到現在也沒弄到手，啥也不是。
“看看現在有多少，你全都帶著，后續我會讓人繼續趕出來，半個月后運煤回來的時候，都帶回去。”
王子卓張了幾次嘴，好不容易找到插嘴的機會：“大人，這煤炭有毒，不能用。”
陳夜眼眸閃爍著光澤：“我說能用就能用。”有毒的是直接拿來燒的煤炭，他要用的是蜂窩煤，完全不一樣好嗎。
這話沒有半點證據，但王子卓信了，眼前仿佛都看到了煤山成堆的盛景，興奮的手舞足蹈：“小人這就去準備，大人放心，半個月后絕不會誤了大人的事。”
“我是看好你的。”陳夜笑了。
一場大雪，整個京城都開始惶惶不安，現在是白天，若是到了晚上就會更冷。
這些雪結了冰，車馬難行，沒辦法取暖啊，之前搭了土炕的人就開始沸騰了。
他們也是今天才開始用，然后就發現，這玩意很省啊，只是做飯的時候帶上一些，平時用少許的柴火壓著，不讓滅了就能暖和一整天。
“孩他爹，快去找人搭土炕。”
“大人倒是不妨事，但孩子受不住，太冷了。”
老百姓行動力迅速，都去找皇莊工程隊，好不容易才堵著人。
對方卻連連搖頭：“真不行，干不過來，都排到十天后了。”
他們恨不得一天干上十個時辰，但還是不行，也有人看著他們賺錢，或是實在著急，自己偷偷搭的。
樣子仿的很像，但一點火就開始窩煙，真的用不了，他收到陳大人的命令。
已經把隊伍一分為二，成手學徒都被打發出去，自己帶人干了。
還是忙不過來，天太冷了，需要土炕的人太多了。
“我家老爺出雙倍價錢，你快點跟我走。”有穿著體面的官員下人，也找到貧民區來了。
“兩倍算什么，我家少爺出五倍價錢，先跟我去永安侯府。”
“我出……”
一眾小廝對上，都不肯退讓，他們都是代表著自己老爺的體面。
要是輸了，請不回去人，以后還能被重用嗎。
一群在旁邊默默登記排隊的平民唉聲嘆氣，現在報名，都需要十天以后才能鋪上。
現在來了這么多有錢人，他們肯定是沒有機會了，甚至已經排好了最近就能鋪的，心里都沒底。
這些人聽說都是災民，靠著把手藝吃飯，一輩子也未必能遇到一次這樣的機會。
肯定是選給錢多的去干，這沒什么說的，換他們也這么干。
就是……家里老娘孩子，怕是難熬了。
“都散開。”有家丁開道，一個穿著綢緞衣服的小廝捏著鼻子走過來。
遠遠扔下個錢袋，沉甸甸的：“就是你們會盤炕吧？趕緊跟我走吧，我家老夫人等著用呢。”
都沒像之前那些小廝一樣自報家門，就憑這氣勢，這排面，還有地上的錢袋。
他不認為有人能拒絕。
沒想到施工隊隊長還真的搖頭拒絕了，倒也沒覺得受到侮辱。
逃難的時候一枚銅錢扔在地上，他都會磕頭去撿，這會兒撿起來，遞過去。
“敢問你家大人有官職嗎？”
“當然，我家大人可是……”
小廝沒說完，施工隊長就點著頭說：“那不行，陳大人說了，一直到天災過去，不能給官員，世家，勛貴府上盤炕，只能給老百姓盤。”
“你說什么？”一眾小廝都懷疑聽錯了，這人是聽反了，還是想岔了。
古往今來什么好東西不是緊著上層人吃用，余下不值錢的才是老百姓的。
居然說讓他們等著，老百姓不需要了，才輪到他們？
聽到消息的大人們也震驚了，接著，就怒了：“陳夜，豎子敢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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