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這種打臉的圣旨，誰跟去跟弘治帝要？
幾個御史言官好話說盡，還是無功而返，不過片刻，就有另外一些人，陸續來到錦衣衛大牢之外。
這回多是六部的署官，也不再提賠罪，或是請陳夜和朱壽出去的事。
“崔家一案牽扯太深，有些細節不明，我等需要詢問陳大人。”
目的很明確，錦衣衛不是說陳夜還是戴罪之身嗎，那他就有配合的義務。
這幾個大人，還真就找出了一些細節不明之處。
這回，錦衣衛果然沒再要陛下的手諭。
“幾位大人來的不巧，陳大人偶感風寒，夜里發了熱，郎中說需要靜養，諸位過幾天再來吧！”
“你……你之前不還說，必須要陛下手諭，才能進去見人？”有人壓不住火氣了，大聲質問。
錦衣衛的人連點表情都沒變：“幾位大人，跟之前來的御史言官是一起的？”
一句話把幾個大人都噎住了。
“他們并沒問陳大人的身體情況。”
言下之意，你們問什么，我就回答什么。
宰相府邸。
閣老正坐在樹下，自己跟自己下棋。
大公子剛又應付了一批人離開，擦了把汗，才走了過來。
“父親，這次六部的大人都來了，您還是不見見嗎？”
早朝回來，父親就立刻關閉了府門，再一次稱病。
“陳大人會不會，也沒想到崔家的事情，牽扯到這么大？”大公子面帶憂色道：“這才不過兩個時辰，就去了十幾位大人了。”
“如今陛下決心是定的，但世家勢大，國庫空乏，西南不寧，又有前朝余孽蠢蠢欲動。
一旦勾連，怕是要出大事！”
“信都送出去了？”閣老眼睛都沒抬，只顧盯著棋盤，落下一顆黑子。
頓時，就陷入了包圍之中。
大公子微微蹙眉，父親這莫不是心亂了，不然為什么要往白子中間落子？
但也沒有點破，只是點頭：“已經送出去了，按照您的吩咐，沒有走家里特有的通道。
而是經了驛站。”
“想來不過三五日，也就能到了，至于做到什么地步，就看他們自己的了。”
信全都是寫給閣老本家的，當著大公子的面封的火漆，所以并沒什么隱瞞的。
全都是交代對方，收斂行事，以往有跟崔家有瓜葛的，全都自己吐出來，莫要等著陳夜的人去問。
“父親是認為，陳夜能成事？”
“能成！”
“可是離了京師之地，情勢復雜，人手一時難以顧及，沒有完全的把握。”
閣老搖頭：“可我不相信，陳夜沒有其他布置，你仔細想想，多少次了。
滿朝文武都覺得，陳夜失算了，但最后怎么樣？一切還不是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啪，又一刻黑子入了棋盤，白子原本大好的局面，頓時就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覺得難，不過是因為還沒有看清楚！”
大公子沉吟片刻，反問道：“如今滿朝文武束手無策，陛下閉口不言，您為什么這個時候病了？”
不只是他想不通。
就連剛才親自過來求見的幾位大人，還有那些依附著父親一脈的官員，也都在疑惑不解。
好像見到那些證據，突然就害怕了一樣！
“如果我是陳夜，也不會選擇這個時候出來。”
“您是什么意思？”大公子想不明白。
“我還沒有想明白，那個斷劍，還有被叫破身份的前朝將軍，一切都順理成章，但還是太巧了！”
閣老面色有些凝重，聲音也跟著低沉下來：“所有人都認為，這件事的最后，是看陛下的決心，但其實從一開始，陛下就完全不知情！”
大公子似乎有些明白了，斟酌的開口道：“如果父親身體難以支持，滿朝文武就會尋找其他機會。
背后的人會趁機收攏權柄，向陳夜發難！”
“讓他們去。”
閣老說道：“吩咐下去，家里所有人，不得再打聽崔家之事，之前派出去的人，也都收攏回來！”
大公子眼睛微亮：“兒子明白了！”
啪嗒。
又一顆黑子落下，直接截斷了白子的長龍，白棋之前的大好局面蕩然無存。
府門關閉了很久，就連大公子，都沒再出來。
一眾官員等了許久，方才有人陸續離去，又在不遠處，三五成群的重新聚集。
進了其他的宅子。
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在夜深之時，閣老帶著弘治帝的手諭，獨自來到了錦衣衛大牢。
手里還拎著一壺酒。
牢房收拾的很干凈，沒有什么多余的東西，只是一張木板床，一副桌椅。
就連筆墨紙硯都沒有，閣老微微挑眉，這倒是讓他有些詫異。
朱壽不在，只有陳夜端坐在桌前，面前是四個小菜，還溫熱著，沒有酒。
“陳大人知道老夫會來？”閣老把酒放在桌上，就在對面坐了。
“閣老把我想的太厲害了，不過是隨便等等看，閣老不來，我也沒什么損失。
若是來了……”
陳夜直接拿過酒壺，倒了兩杯：“您看，這不又讓我裝到了嗎。”
“之前沒有機會了解，沒想到，陳大人是這么有意思的人。”
菜色并不好，閣老也不嫌棄，直接拿了另外一雙碗筷，就吃了起來。
酒倒是真的不錯。
陳夜抿了一口：“就像我也沒想到，閣老會截住崔家的消息。”
他也是見過佟將軍才知道，計劃還是出了紕漏，崔家人被抓住的時候，把消息傳出去了。
但在早朝之時發現，那些人全都沒有得到消息。
“陳大人想必查過了，老夫也是世家出身，這家國天下，話說的再好聽，也是家排在最前面。”
閣老也不用勸，自顧自的喝了一杯：“若是為了皇室，老夫肯定是站世家的。
它固然有很多危害，但你也不能否認，世家之中多才子，多有識之士。
哪怕是前朝之時，世家也犧牲良多。”
這一點，陳夜并未否認，任何事都有兩面性，到底哪一種更好，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閣老也沒打算說服他。
又一杯酒下肚，臉色倒是鄭重起來！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