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回到民國當名媛 > 第88章 宗文出獄
  顧舒窈躺在床上惴惴不安地等著,洋樓離官邸也不是很遠,最多三刻鐘就可以到。果然,過了大概半個鐘頭,臥室外便出現了腳步聲,那步子邁得輕,一聽就知道是婦人走路的聲音,不過來的比顧舒窈想象的要快。

  然而當門一打開,顧舒窈才發現進來的并不是姨媽,而是五姨太。五姨太是奉老夫人的命過來的。

  五姨太是被殷老夫人吩咐來的,這段時間殷鶴成回帥府的時間比往常少,通常只是看了眼殷司令后便走了,有時連飯都不在帥府用,臉色也不怎么好看。

  他前段日子要去乾都,老夫人是知道的。老夫人精明,原以為還是上次職位調動的事,但還是覺得不對勁,便讓人打探官邸和行轅的情況。

  一問不要緊,問了才嚇一跳,那個顧小姐居然又被他孫子接進官邸了,還睡在他的臥室里。婚約都解除了,這算什么事?

  何況乾都那邊才是一門真正的好姻緣,那邊的曹小姐教養好、身份也高貴,配他們家雁亭才是剛剛好,只是殷老夫人看那曹小姐照片的時候也愣了一下,曹夢琦看著和面熟得很,當初殷老夫人想了許久才明白其中要害,不過仍有些不敢置信,她不相信他的孫子是因為那個人,如今看來怕真是被她猜中了。

  顧舒窈見是五姨太,微微吃了一驚,她其實也不希望被她們看到她在這里,有些難堪,只稍微點頭打了下招呼。

  洋樓里的侍從官、傭人也是認得五姨太的,她突然到官邸來也都很意外。侍從官連忙往殷鶴成辦公室打電話,結果打了許久都沒打通,最終是被行轅那邊另外的人接道,聽那人說,少帥一個鐘頭前回帥府了,好像是帥府那邊打電話過來,說老夫人身體不大好。

  五姨太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上下打量她,目光最終落在她手臂上的紗布上。畢竟以前也打過交道,而且雁亭對她似乎又念念不忘,五姨太也不好太按著老夫人說的做,先跟她寒暄了兩句,“你手上這傷要不要緊?”

  顧舒窈無心去應付五姨太,只簡略地答了幾句。

  五姨太見顧舒窈對她冷淡,也不太高興了,與她說起了正事:“顧小姐,我這次來也不是別的意思,是老夫人讓我來的。你現在和雁亭解除了婚約,再這么睡在他床上,不太妥當。再怎么說,你也還沒嫁過人呢?”

  五姨太話雖這么說著,可最后那句話的語氣卻格外奇怪,顧舒窈知道,在她們看來,她雖然沒有嫁過人,但已經小產過,又和殷鶴成在同一張床上躺了好幾個月,和嫁過人沒什么區別了。

  不過五姨太也明白,若是雁亭對這個顧小姐一點意思都沒有,是不可能讓她住回來的,她想了想,又說:“雁亭對你還是留了情的,不過他馬上就要訂婚了,這不僅是他的意思,也是老夫人的意思。不過老夫人也說了,雁亭要是喜歡你,你想跟著他也無妨,不過不許干擾他今后的婚事。你也知道,這世上是沒有后悔藥可以吃的,有些事情一旦決定了,就回不了頭了。”

  讓她跟著殷鶴成在官邸住著,又要她別攔著殷鶴成與別的女人結婚,又是一個要她做姨太太的?顧舒窈覺得好笑,這便是這個年代的可悲之處,男人可以堂而皇之地擁有很多女人,還能給她們編上號。

  顧舒窈聽五姨太這么說,直接回絕她:“請您替我轉告老夫人,請她老人家放心,我不喜歡殷鶴成,不想也不會和殷鶴成在一起,我姨媽已經在接我的路上了,只求殷鶴成早日放了我的同學和朋友。”

  五姨太知道顧舒窈心氣高,這個時候還嘴硬,還要她轉告老夫人,釋放她的什么朋友?

  五姨太聽完也不樂意了,只道:“走?你什么時候走?之前在這里住了這么久也不看你走?偏偏要老夫人派我過來攆你走的時候又要說走了?”

  五姨太來之前,老夫人已經裝病要殷鶴成回帥府了,她現在就算說的難聽點,也沒有人給這顧小姐撐腰。

  然而五姨太話音剛落,便有傭人過來傳話了。

  殷鶴成不在,五姨太姑且算個能拿捏主意的,因此傭人進來只對五姨太道:“五姨太,有人過來接顧小姐。”

  五姨太沒想到有人會來接顧舒窈,詫異問了一聲,“誰來了?”

  顧舒窈聽傭人這樣說,于是起身往窗戶那邊走去。遠遠望去,只見官邸鐵門前停了一輛汽車,隔得太遠,看不清車牌,不過顧舒窈猜測應該是她姨媽來接她了。

  果真傭人也說,“那人說是顧小姐的姨媽,車已經停在官邸外了,讓不讓他們進來?”

  五姨太十分意外,想著剛才自己說的話有些惱,不太情愿地看了顧舒窈一眼,遲遲沒有說話。

  反倒是顧舒窈先開的口,“是我讓我姨媽來的,你快去跟衛戍說,讓他們放她進來。”

  顧舒窈雖然這樣說了,可傭人并沒有照做,而是又看了五姨太一眼。顧舒窈在官邸處境本身就尷尬,這些天傭人中一直有人在傳,少帥臉上那道傷就是顧小姐撓的,因此少帥一直都沒有再見她。

  好在五姨太并沒有制止,那傭人猶豫了一會,也只好按照顧舒窈的吩咐做了。

  不一會兒張姨媽便趕上來了,她聽顧舒窈的吩咐帶了一件淺色的風衣過來。她見顧舒窈手臂上還纏著紗布,急急匆匆地走過來,過問顧舒窈怎么了。

  顧舒窈不想讓姨媽擔心,搖了搖頭只說,“小傷”。微笑著將風衣接過去搭在身上,即使她里面是一身睡裙,也不至于顯得太尷尬。

  姨媽原以為少帥在,卻不想少帥不在,反倒是五姨太在臥室里。姨媽和五姨太也稍有些交情,于是上前與她笑著打招呼。

  五姨太還在氣頭上,并不買她的賬,只冷冷打量她。張姨媽身上穿的還是去年的舊料子,想必和陳師長離婚后,經濟上還是要拮據很多。而且五姨太前幾天剛好聽到了些張姨媽的消息,都說從前的陳夫人和另一個男人在報紙上登報結婚。也不年輕了,這個時候還想著再嫁,五姨太覺得不齒。

  當初,雖然陳師長在職位上遠不如殷司令,可她張素珍好歹是正房太太,五姨太從前還是要給她幾分面子,如今倒是不必了。

  五姨太只覺得好笑,又掃了一眼顧舒窈,她們這姨甥兩倒真是有意思,一個鬧離婚,一個解除婚約,到頭來,沒了男人在后頭撐腰,什么都不是了。

  就是這么個世道,不是說誰想改變就能改變的。

  姨媽一直是逆來順受的性子,被五姨太這樣一看反而有些抬不起頭來。

  顧舒窈不喜歡五姨太這種市儈的眼神,用她沒受傷的那只手挽起姨媽的手臂,當著五姨太的面離開了。

  顧舒窈雖然傷還沒完全康復,可背是挺直的,走得也干脆,一點留戀都沒有。五姨太見顧舒窈這個模樣并不像是在裝模作樣,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這究竟算是怎么回事,她好像也不太明白了。

  官邸中的侍從官并沒有攔顧舒窈,因為他們并沒有接到任何阻撓顧小姐出官邸的命令。如今還有人來接她,五姨太也在,想必少帥也是默許的。

  倒是有醫生和護士追了上來,在背后喊了顧舒窈一聲,“顧小姐,您這傷還沒痊愈呢。”少帥每天都在過問顧小姐的傷勢,萬一顧小姐一走,這中間出了什么岔子,他們可擔待不起。

  這些天來,醫生和護士除了問她病情外,其余的話都不多說,顧舒窈沒想到他們這個時候還記掛她的傷勢,只道:“謝謝你們這么多天的照顧,我好的差不多了,我自己還有大夫。”

  顧舒窈回到法租界之后,因為一直有警察廳的人在找她,并沒有再住回自己的洋樓,而是跟著張姨媽暫時住進了許長洲新買的寓所里了。因為顧舒窈突然出事,姨媽和許長洲原定的酒席并沒有辦,但是已經登過報了,已經算是夫妻了。

  許長洲的礦產生意還沒著落,他又是個有本事的人,復興藥房這一段時間都由他替顧舒窈管著。

  藥房的大夫時不時來給顧舒窈換藥,姨媽又替她燉了不少補品,顧舒窈的傷一日日地見好了。

  只是顧舒窈這幾日聽許長洲講了一個不大好的消息。許長洲他們原以為顧舒窈是被警察廳的人抓走了,所以一直在托人打聽監獄里的情況,如今倒是傳來另一個消息:何宗文在里頭得了急性腸炎,身體很不樂觀。

  顧舒窈一直為這個事情著急,她現在已經打聽清楚了,最初潘主任他們抓人是因為發表在報紙上她寫的那篇文章。

  她惹的事不該由別人承擔,顧舒窈甚至覺得不如她直接去承認,承認那篇文章就是出自她之手,那個筆名叫作書堯的人也是她。

  不過,她以前用這個筆名翻譯過不少法語書,殷鶴成如果之前想找她,這些肯定是已經掌握了。雖然燕北女大的預科班也教法語,但是現在教的不過是些最淺顯的語法與發音,何況她那些文章還是在她讀大學預科之前就翻譯好了的。

  這樣一來,她從前的偽裝便都暴露了,雖然她并不在乎。自從禮堂那一出之后,顧舒窈發現,在這個年代想做一些什么事,往往要把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

  只是,如今除了殷鶴成,日本人也在蠢蠢欲動,她萬一一張揚,或許并不能救出何宗文,倒把自己折進去了。她現在并不怕死,只是她覺得就這樣被日本人抓走,是一件并沒有多少意義的事情。

  正當顧舒窈焦頭爛額之時,警察廳突然停止了之前全城的搜捕。

  也是那一天,顧舒窈還得到消息,監獄將釋放一大批大學生。顧舒窈不知道為什么情況會進展得這么迅速,她也沒多想。

  如今何宗文患上了腸胃炎,他父親又明令禁止,估計沒有誰敢去管他的事,而何宗文和曾慶乾他們被抓有她的緣故在。

  顧舒窈在何宗文釋放的那一天,親自去監獄那邊去接的他們。然而顧舒窈的車剛在門口停好,她便發現監獄門前已經停了另一輛車。

  她認得車牌,這輛車是殷鶴成的。果真她稍微往他車上看了一眼,便看見了車上坐著的人。

  別人或許認不出來,可她與他待久了,只需要一個輪廓便可以辨認。

  殷鶴成突然過來做什么,難道這釋放的背后有問題,她正想著,曾慶乾扶著何宗文出來了。雖然他們在里頭也沒有遭什么虐待,可那一段自由著實是失去了自由的。

  何宗文看上去比她臉色還差,因為腸胃炎的緣故面黃肌瘦的,顧舒窈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凱旋大戲院第一次見何宗文的情形,那個時候他還是風度翩翩的貴公子,雖然離了家,卻也是風姿卓絕的。

  顧舒窈看到何宗文,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顧舒窈傷好的差不多了,見到何總文走路都不穩,她連忙從車上下來,走到何宗文的另一側去扶他。

  何宗文和曾慶乾都沒有想過顧舒窈會過來,都十分驚訝,特別是何宗文,當顧舒窈去扶他手的時候,他更是愣了一下。

  在他印象中,顧舒窈一直都在刻意與他保持距離,雖然何宗文也在心底告誡自己,這個時候不應該去講究旁的。

  也是這個時候,旁邊那輛車的車窗突然降了些下來,這回連曾慶乾和何宗文都注意到了。

  可顧舒窈并不避諱,不僅沒有松開扶著何宗文的手,反而偏頭望了那邊一眼。

  不過她只看了那邊一眼,她的目光并沒有多停駐,只往那邊稍微點了下頭,連那個人的面容都沒有看清。

  她只是想告訴那個人,她知道他在,也感謝他將他們都放出來,但是她也并不避諱在他面前去扶別的異性朋友。

  他們不過是陌生人,他可以再娶別人,她自然也可以和她的朋友坦然相處。

  倒是何宗文見顧舒窈的反應后,低頭望了她一眼。何宗文皺了下眉,又往一旁的汽車中看去。

  殷鶴成正在一邊抽煙,一邊往窗外望去,似乎就是在盯著這邊看。不過他面色冷淡,看不出什么喜怒。

  只是這種釋放學生的事并不是什么大事,何宗文不明白殷鶴成為什么要親自過來?

  顧舒窈將何宗文扶上車后,讓司機直接載著他們回了法租界,反正上回殷鶴成那樣當眾將她抱走,估計她的身份也是瞞不住了。藥房正好有醫生,可以幫何宗文開些藥先服著。

  黃維忠一直坐在副駕駛位上,他原先也不知道少帥為什么要突然過來,后來想想莫非是少帥早就猜到顧小姐也會過來了?

  只是剛才那一幕黃維忠看著膽戰心驚的,顧小姐居然當著少帥的面,扶著另一個男人的手,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少帥曾經還目睹過他們兩一起在街上,那一次少帥還發了不小的脾氣。

  顧小姐他們的車已經開走一會了,殷鶴成的車仍舊停在那。可黃維忠不敢做聲,他從后視鏡里小心打量殷鶴成,看著他一根煙抽完之后,殷鶴成才開口:“回行轅。”

  殷鶴成的語氣比黃維忠想象中的要平靜得多,以至于汽車都啟動了,黃維忠仍覺得意外,又通過后視鏡確認了一遍,而這個時候殷鶴成已經閉上眼假寐了。

  從監獄到法租界也有一段不短的距離,許是因為警察廳又抓了些人進去,何宗文和曾慶乾已經知道了外面的情況,還過問她手臂上的傷勢。

  顧舒窈自然只說沒事,而何宗文依舊是憂心忡忡的,曾慶乾也一直愁眉不展。沉迷了一段時間,何宗文突然對顧舒窈說:“我和曾慶乾商量好了,我準備帶他們去法國留學,這或許是唯一的出路了。”說著他更加鄭重地望向顧舒窈,“書堯,你還想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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