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姝想著,自己不能太過自私,不能讓蕭奕一個人扛著這么大的事,她想進宮,想請求圣人應允她與蕭奕的婚事。
盒子里的宮牌拿了又放,她終是忍住了。
按照蕭奕的說法,圣人最看重的是蕭奕對她的態度,而不是她做了什么,她進宮除了給他的計劃添亂,沒有任何用處。
這一夜,姜云姝睡的并不安穩,幾乎閉了眼很快就會醒來,每次她都必須要爬起來,親眼看見竹謹派人送來的信才放心。
她就連夢里都在祈求菩薩保佑,不要叫蕭奕發熱,但是天不遂人愿,他高熱不退的消息還是被送到了她手里。
此時天色剛明。
姜云姝拿著提早抄好的退熱古方,用最快的速度送到了竹謹手里。
“這方子藥效太過霸道,你讓大夫酌情減些用量,免得傷了他的身體。”
她怕自己身上的寒氣過給蕭奕,特意在炭盆旁暖了身子才過去。
蕭奕燒的厲害,雙目緊閉,額頭滾燙,就連雙頰都是紅的。
“我走之后,他再沒醒來過嗎?”
“醒了一次,見您不在,主子一句話沒說就又睡下了。”
她試了他額頭的溫度,轉身擰了條帕子給他換上。
“承恩侯府的人一直沒來嗎?”
竹謹搖搖頭:“出了這種事,那邊沒大張旗鼓的要跟咱們家大人徹底斷絕關系都是好的。”
姜云姝忍不住蹙眉,對蕭奕更是心生憐惜。
“也罷,不來就不來吧,咱們也不稀罕。”
如此折騰了一個時辰,蕭奕的情況總算是有所好轉,大夫又換了姜云姝帶來的新藥,仔細妥帖的包扎好。
竹謹備好了清粥小菜,百般請她用飯,她勉強吃了半碗,便再次守在床邊。
太陽高升,忽有人匆匆敲門,竹謹去了又折返:“小主子,禹王和裴學士來了,說是要探望大人。”
姜云姝心中警鈴大作。
齊譽在船上被蕭奕那樣折騰,肯定是記恨他的,裴正軒就更不用說了。
這個關頭,倆人結伴過來明顯沒安什么好心!
可是齊譽如今身份貴重,蔣鴻的等人不敢攔,也攔不住他。
“既然躲不過,那便將他們請進來吧。”
姜云姝說著將桌上用來削水果的匕首掩進衣袖,波瀾不驚的起身,冷眼看著齊譽與裴正軒先后進門。
兩人站在一處,各個都是正人君子模樣,特別是齊譽,與在船上那副肥頭大耳的油膩樣子大相徑庭。
放在從前,她還會驚嘆幾句,可如今蕭奕情況不明,她沒有半點旁的心思。
行禮過后,她坐回床邊給蕭奕擦著汗,偶爾能感受到裴正軒看向自己的灼灼視線。
她不耐煩的蹙了蹙眉頭,原本以為禹王來者不善,心里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準備。不想他在簡單關心了幾句蕭奕之后,竟道:“裴學士有話想跟姜姑娘說,我就不打攪了。”
姜云姝詫異抬頭,正好撞見裴正軒看著自己的目光。
那是一種對待獵物時的志在必得。
禹王不僅出去了,還用借口強硬的帶走了竹謹和一眾伺候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