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宸料到蕭奕會受命領兵，想讓蕭奕放任淳陽公主來攻，借機削弱盛京防御。
“你說，他是怎么想的？”
婉娘單手托腮，一襲水紅衣裳趁的她眉眼嬌媚，正笑吟吟的看著來人。
“我不知道。”
對方一身丫鬟打扮，面貌普通，屬于那種剛見過轉眼就能忘記長相的存在。
“年紀輕輕的姑娘，總冷著一張臉做什么？公子讓你給我傳這道消息，可是有什么吩咐？”
“你自己看。”
婉娘接過信，看了一眼便扔進了炭盆，火苗竄得很高，映在她淺色的瞳孔里。
“我還做不到，請公子稍等些時日吧。”
“做不到？”
“我暫且沒這個能耐，很難聽懂嗎？”
對方怔住了一瞬，不敢置信。
“公子的吩咐，你不會都當成了耳旁風吧？”
婉娘輕笑：“你我的小命不是都攥在公子手里嗎？如你一般，公子的吩咐，我莫敢不從。”
她表情有片刻的不自然，很快恢復如常。
“知道就好。先前公子吩咐的事情呢？你打算什么時候動手？”
“快了。”
婉娘態度敷衍，對方看在眼里，冷淡的回了句好自為之。
頓了一下，又問：“你身子如何了？”
婉娘無所謂的一笑，風姿搖曳：“沒了個孩子而已，總歸是死不了的。”
“男人是這個世上最不可信的存在，你已經吃了一次大虧，莫要再錯下去了。”
“我知道。”
婉娘似是在隱忍什么，無力的閉上眼睛。
她知道，她知道。
她一直都清醒的知道。
知道齊宸早就變了，他不再是曾經的少年郎。
但每一次，她看著那張臉，總是貪戀著曾經在他身上汲取到的溫暖，總能做出在自己看來最愚蠢的決定。
婉娘雙手捂著胸膛，里面的那顆心似乎不知何時停止了跳動，一片空洞。
她努力的去感知它的存在，卻只是徒勞。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嘈雜，她睜眼，丫鬟早就沒了蹤影。
婉娘習以為常，胡亂撥了下炭盆，書信的灰徹底沒了痕跡。
“婉兒！”齊宸匆匆推開房門，目光急切：“你要走？”
婉娘撇開臉，作出了一副不想看他的模樣，眼下卻是略有些茫然。
先前發生了什么來著？
對了，是她知道齊宸帶了未過門的世子妃出去游玩，吃了醋，吵著要走。
那大夫說的真準，有些藥不能多吃，她這記性還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世子即將迎娶新婦，我留在這里做什么？倒不如自請離去，免得礙了世子妃的眼。”
婉娘語氣委屈，齊宸走到跟前，按住她的肩膀輕聲哄著：“她性子好，是能容人的，你看看我，莫要說氣話。”
“世子不嫌棄我這副殘花敗柳之身，已是難得大度，我又怎會不識好歹，與世子置什么氣？”
齊宸皺了下眉頭。
“不是都答應了我不再提那事？”
婉娘不言語，他又軟了聲音：“我不知你與他沒有過，才一時情急說了那些渾話，是我對不住你，以后再不會了。”
“婉兒，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旁人只是逢場作戲、一時權宜而已。”
婉娘垂眸，指甲陷入掌心，幾乎有些裝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