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宸臉上一貫的笑再也維持不住，眼底只閃過片刻慌亂，很快便鎮定下來。
他知道，自己絕對不可以失去蕭奕的支持！
撲通！
小廝忽然跪在地上，連連向蕭奕磕頭！
“蕭大人！世子他是有苦衷的！”
“世子完全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所作所為！只有夜深人靜的事情，他才會偶爾向小的表露真實想法！世子他從來都把大人您當作至交好友！從來沒有想過要逼迫您！更不可能想要挾持姜姑娘！”
“是這個女人！都是這個女人！她給世子下了蠱！自從她到了世子身邊就一直在故意離間您和世子！想要讓您與世子反目成仇！還請蕭大人明鑒！”
未等其他人反應，齊宸一腳將小廝踢翻：“你在胡說什么？”
“世子！求您清醒一點！難道您忘了從前跟小的說過的話了？”
“閉嘴！不許再說了！”
“世子！您醒醒吧！那個女人的話不可信！您已經被她糟踐的變了一個人了啊！”
二人一來一回，齊宸雙目逐漸赤紅，拔劍要斬殺那小廝，看著有些可怖。
倒真是像被蠱蟲控制的人。
可蕭奕從始到終，沒有看他一眼。
姜云姝在思考，難不成她長得像傻子？連她都不會信的事情，齊宸怎么敢指望蕭奕會信？
哦，對了，齊宸與蕭奕年少相識，也許齊宸覺得在自己和婉娘之間，蕭奕會偏向他一些？也會更信任他一些？
畢竟，婉娘從前在假太子府中，是做過禍患人心之事的。
她剛要開口，忽見婉娘揚手給了齊宸一巴掌，看著他，一字一頓。
“我從來沒有給他下過蠱。”
“這一切，從始至終，都是他遵從自己的內心所為。”
“與我無關。”
齊宸回身做出了一個護住婉娘的姿勢：“對，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與婉娘無……”
他一句話沒說完，就被婉娘打斷。
“我先回答一下你先前的問題吧。”這話是對姜云姝說的。
“我為何會回到他的身邊，是因為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并非被人下了毒，而是被下了蠱。”
“那人用蠱術控制我，我縱心明眼亮，卻絲毫不能自己。”
“當然，我也并非完全無辜，說來可笑，哪怕經歷了這么多，我心里竟然還一直隱隱存著期盼，念著當初那個與我情投意合的少年郎能回來。”
“所以，落得如今的地步，是我咎由自取。”
“至于他，他留我在身邊，恐怕從始至終都沒有一絲真情。”
“他知道我對假太子做了什么，卻還是冒著養虎為患的危險，裝作一往情深的將我哄回來，為的恐怕就是今日。”
“如今的我在他心里，不過只是一只被豢養的替罪羊罷了。”
“只可惜啊，畜牲還有反骨，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呢？”
“齊宸，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瞧瞧它到底是什么顏色的！”
婉娘說到這里，眼底凄然，露出了一直藏在袖中的手。
手腕處是幾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周圍皮膚蒼白到泛青，鮮血染濕了她大紅的廣袖。
她對著姜云姝慘然一笑。
“只有這樣，我才能短暫的擁有自己……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