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姝沉默的帶著婉娘離開，蕭奕派了許多暗衛跟隨。
她想為婉娘尋一處風水寶地，盼著婉娘來生可以投個好胎，或是能像自己這般得大機緣造化，得以重來，改變一切。
思來想去，她道：“子苓，我想把婉娘送回故鄉。”
婉娘的一生，除了在父母庇護之下過的那些年月除外，從來都是身不由己的。
所以，她才會那般看重自己曾給過她的，那一點點甚至可以稱作是微不足道的甜。
……
待安頓好一切，姜云姝已經筋疲力盡。
沐浴過后，她靠在軟枕上想婉娘臨死前說的那些話。
心里空落落的，卻又沉甸甸的。
極為復雜。
“姑娘還在想婉娘姑娘的事？”
“只是覺著，有些可惜。”
那么好的姑娘，若非家道中落，遇人不淑，這一生定然也是十分精彩的吧？
已過子時，子苓和天冬連著幾次問她可要安寢，她始終沒應。
直到天色綻了微亮，蕭奕來了。
帶著一身疲憊。
她讓子苓端出一直溫著的飯菜，以及煮好的溫茶。
“怎么還沒睡？”
“想著你今晚心情不會好，想著陪陪你，你不是也一樣？這么晚還特意過來一趟。”
蕭奕眼底泛了笑，哪怕食不知味，依舊沒浪費小姑娘這番心意。
姜云姝沒問他事情是如何解決的，只一直在旁邊靜靜的陪著。
直到他用完，漱口凈手，才對她提起：“齊宸不日會被廢除世子之位，終生圈禁。”
他還是手下留情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
“是我先放棄了他。”蕭奕道：“我比所有人都更了解他是什么樣的人，亦深知他的薄情。”
他從前不在乎，但如今，不得不在乎。
所以，還是因為她。
姜云姝心里百種滋味交雜，站起來，輕輕抱住他，下巴抵在他頭上：“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的。”
蕭奕沒有回答，只緊緊的摟著她的腰身，像是個在尋求安慰的孩子。
她沒再多說什么話去安慰他，只靜靜的陪著他。
許久。
她輕聲道：“我晚上想到了一些事情，你有心情聽嗎？”
“說罷。”
姜云姝這才輕聲道：“耶律齊跟我說婉娘是他的人，婉娘又說，自己被人下了蠱。我沐浴的時候忽然想到，毒樓除了擅毒之外，亦擅蠱。”
“可是耶律齊向我透露的是，揚州一事是毒樓利用了他，可我方才特意讓人去打聽了，毒樓的蠱是不出售的，除非他們的合作深到一定境界。”
“當然，他也極有可能在說謊。”
“不會。”蕭奕斬釘截鐵：“若如此，揚州之事就成了笑話。”
姜云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也是，如果不是遼人在揚州搞事情，南疆還會和前世一樣，一直茍到最后也沒露出馬腳。
“也就是說，耶律齊和南疆之間的齬齟是真的，那么，毒樓在他們之間，扮演的究竟是什么角色？”
姜云姝在想，老頭子究竟是什么人？他前世出現在盛京，教自己毒術，真的只是因為她父親的緣故嗎？亦或是……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