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圣人召見。”
齊晟才用過早飯，聞言立刻緊張的問道：“可是圣人身體不適？”
“圣人一切都好，只是想念郡王罷了。”
齊晟不敢耽擱，洗漱后立馬去了圣人殿中。
今日殿內伺候的人不多，藥味也比往常淡了許多，最重要的是，圣人臉頰紅光閃現，狀態比先前不知好上多少。
齊晟的心卻突然咯噔了一聲，“回光返照”四個字就在他的心頭吊著，他幾乎順手順腳的走到了圣人面前，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她的狀態。
“晟兒來了，坐吧。”
圣人微笑著，原本蒼白的臉色被紅潤代替，就連鬢邊花白的頭發都有了光澤。
“外祖母今日臉色很好。”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確實如此。”圣人輕笑道：“朕已經尋到了治病的良方。”
齊晟不疑有他，真心高興：“恭喜外祖母，不知外祖母尋到了哪位名醫？”
圣人避而不談，道：“只是這良方的引子難得，晟兒可愿意幫朕？”
“自然是愿意的。”齊晟道：“不知這藥方需要什么藥引？我這便去為外祖母尋來！”
“不急。”圣人按住他的肩膀：“晟兒，你說，這些年來，朕待你如何？”
“世人皆知，外祖母待我比之親孫。”
圣人微笑。
“知道我為什么疼你嗎？”
“因為……”
“因為你是你母親生的孩子。”圣人仿佛沒聽見齊晟的回答，自顧自道：“我最疼的就是你母親，只可惜她走錯了路。”
“是你母親嫉妒心太強，否則，不會是你。”
齊晟有些聽不懂圣人在說什么，他不解的抬頭，正巧圣人遞來一杯暖茶。
“喝吧，這是朕親手煮制的，是你小時候最愛喝的。”
齊晟心下略有些疑惑，但在圣人的注視下，他還是一口，一口，將滿杯茶飲盡。
“好孩子，睡吧。”
這杯茶很快就讓齊晟陷入昏迷，立刻有宮人來抬人。
圣人忽然抬手制止，問巫醫：“禹王的身體果真不行？”
“他這些天放血過多，身體虛弱，不足以支撐祭典。”
圣人眼底最后一絲猶豫與不忍散去：“宜早不宜遲，那就快些準備吧。”
不過半個時辰，原本莊嚴肅穆的殿內四周墻壁畫著形狀詭異的圖騰與花紋，伺候的宮女也全都變成了穿著巫醫服飾的童女。
巫醫臉上畫著夸張的圖案，穿著特殊的衣裳，赤腳光腿，指著童女對圣人道：“這些全是八字與圣人契合之人，能助圣人得成大事。”
圣人滿意頷首，目光落在躺在祭臺的齊晟臉上。
說是祭臺，其實只是一塊人長的青銅板，上面刻著深深地溝壑，溝壑七拐八繞，形成了一個小型的水渠，能令落入其中的血液匯聚到一處。
巫醫道：“為了圣人而死，郡王也算修了一件功德。”
圣人不置可否，跪坐在青銅板旁，滿含微笑的揚起了臉，等待著期盼已久的長生。
巫醫眸光閃爍，轉身帶著童女們跳起了原始，又充滿了神性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