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看著面前的一切，臉上的紅潤越來越濃重，縱然還沒服下舍利，她已經感覺到干涸的身體逐漸充滿力量。
巫醫說，她有帝王命格，受星宿保佑，哪怕只是待在這圣物舍利旁邊，也可延年益壽。
可是她得到此物的時候已經太晚，太晚了。
只單單是延年益壽，又怎么能夠？
噪雜古老的歌舞聲令齊晟的意識漸漸復蘇，他緩緩睜眼，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圣人，看著她那近乎瘋狂的表情。
圣人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的蘇醒，臉上有瞬間被打斷的不悅。
“他怎么醒了？”
巫醫驚訝的看了齊晟一眼，平靜的說道：“許是藥量不夠吧，我再去熬一碗麻藥來。”
那眼神，仿佛自己在看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只待宰的畜牲。
圣人心中急切，道：“不必浪費時間了。”
齊晟試著掙扎了下，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被捆縛在青銅板上，動彈不得。
“外祖母這是要做什么？”
“好晟兒，剛才你不是還答應外祖母，會幫外祖母治病嗎？”
圣人完全沒有被發現的局促，她小心翼翼的把舍利放置在青石板上面一個凹下去的圓槽里，輕聲道：“這舍利只需要吸滿你的血液，便可令我疾病全消，甚至于得到永生。”
說起這些，她眼底是十足的狂熱。
“永生？”齊晟掙扎：“外祖母，您怎么可以信這種邪術？”
圣人臉色大變：“住口！”
巫醫道：“郡王年紀小，不懂事，圣人切莫動怒，免得影響舍利的效果發揮。”
圣人臉上的怒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好，勞煩你替朕施法。”
“外祖母！如果此法真的可以令您疾病全消，哪怕是生命我也愿意付出！可這是邪術！外祖母您是一國之君！怎么可以信這種東西！”
圣人仿佛完全沒聽見他的話，拿起匕首。
“晟兒，只疼這一下，只疼一下。”
“你安心投胎，待外祖母找到你的轉世，定然會加倍厚待你。”
圣人顫抖著手，用利刃割開了他的皮肉，看著他的鮮血流淌在青銅板的溝壑之上，眼底愈發熱烈。
巫醫端出一碗濃稠湯藥，接了他的血，用手指混合。
“請圣人先服用此藥。”
齊晟掙扎的更厲害了，看著圣人的目光近乎懇求。
“外祖母，求您了！您不要相信她的話！不要喝！”
圣人哪里會顧他的勸阻，喝下了那碗和著鮮血的濃稠湯藥。
她表情虔誠期待，火光映照在她的臉上，顯現出怪異的紅，瞳孔里兩簇火苗逐漸放大，她笑容綻放，仿佛已經看見了永生。
“外祖母！您不能相信她！”
齊晟還在試圖做無用功，圣人看著他的眼神憐憫而又冷漠，轉頭問巫醫：“接下來，朕要怎么做？”
巫醫接過藥碗遞給童女，對圣人露出了一個真誠又歉意的笑：“很抱歉，我不知道。”
圣人臉上的表情寸裂崩壞，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么，盯著巫醫的臉，一字一頓：“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