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段，你的野心之下，埋葬的是數不清的人命！”
滕王的話讓她目光閃爍，喉嚨處似是梗著什么，說不出的難受。
“好，我們不理她，我們繼續講故事，方才我說到哪里了？哦…對，她利用我氣的先帝臥床不起，就此把握朝政……那時朝野上下就議論紛紛，對她的行徑尤其不滿！可誰曾想，單單如此，已經滿足不了她的野心了！”
“你們年紀輕，也許不知道當時的事情，先帝駕崩之前，宮中傳出謠言，說太子不是先帝的血脈，而是我與她的奸生子！”
“其實，根本就沒有什么奸情，她進宮后，再不曾與我有過任何情感上的拉扯。是她故意放出了消息，說太子是我與她的奸生子，借此氣死了先帝，同時也為她自己登上帝位埋下了伏筆！”
“當年的一切，都是她自導自演！所有的一切，只是為了尋一個借口，用男女之間的那點韻事，轉移了天下人的視線！”
滕王枯瘦的手指著圣人：“而我的一生，始終被她利用在股掌之間！”
圣人不知何時閉上了眼睛，面容變得比之前更為蒼老。
“你們想知道，我是如何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嗎？”
滕王忽然怪笑了兩聲，撩開自己擋在額前的花白亂發，給眾人看自己那崎嶇不平的枯瘦臉頰。
“她怕我把一切說出去，設了個局，叫人把我扔進了毒蟲窩。”
“我跟她說過的，我生母來自南疆，而我生母的母親，出自苗疆。”
“毒蟲啃食了我的身體，卻殺不死我。”
“我從蟲窩里爬了出來，一路逃命到了南疆，可迎接我的卻是空無一人的庭院。為了平息所謂的民怨，她不僅殺了我的家眷，還牽連了我的母族！”
“我母族上下四百余口，只僥幸存留下一個活口！”
滕王說完這些，指著圣人的手是顫抖的。
巫醫扶住了他，揚聲道：“當年，我因犯錯被罰跪拜先祖，由此躲進暗道逃過一劫。”
姜云姝暗自心驚，就是打死她，她也想不到圣人稱帝的真相會是這樣，當年發生的一切，只會比滕王口中描述的更加慘烈。
“我恨啊！恨自己有眼無珠！恨自己懦弱無為！”
“自那時起，我活著就是為了能夠有朝一日親眼看見你得到報應！”
“這些年，我茍延殘喘的活著，一手創辦了毒樓，私下聯系到了所有敵對你的勢力。”
“我原本的打算是讓這天下大亂，讓你幾十年的心血付之一炬！而第一步棋就下在揚州，只可惜，這步棋被人破壞了，接下來的布局也要重新開始。”
說到這，滕王看了一眼蕭奕，似是可惜的搖了搖頭。
“我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苦心布置，竟然被一個小崽子給破壞了。”
“而這個小崽子，是我當初千挑萬選，親自送到你身邊的。”
他說的是……蕭奕？
姜云姝一時沒聽懂，輕輕拽了下蕭奕的衣袖，小聲問：“你認得他？”
蕭奕搖頭。
但姜云姝注意到，他的肌肉，在那一瞬間變得格外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