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姜云姝指了指自己，不知道這事為什么會和她扯上關系。
蕭奕同樣擰了下眉頭，不著痕跡的將她護在身后，只留出一個小腦瓜方便她看熱鬧。
滕王已經收回了目光，自顧自的在圣人的阻攔聲中緩緩說起當年。
“那是快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正是一年清明，我在從皇陵歸家的路途中，偶然遇見了上山給母親敬香的她。那時的她年輕貌美，一身白衣，柔弱無依。我對她，就像是戲文里寫的，一見鐘情。”
“后來得知她只是家中庶女，嫡女不慈，父親不仁，我對她更為憐惜，不顧身邊人的勸阻，執意要娶她為妻。”
“我生母出身南疆，向來不被朝臣喜歡，父皇亦不看重我這個兒子，所以我的婚事相對自由，只是經歷了幾番勸阻，就順利的娶她做了正妃。”
“少年夫妻三載，我一直慶幸老天待我不薄，讓我遇到了她。”
“直到那年中秋宴會，她遇見了彼時身為太子的先帝，之后不久，她便成了太子宮中的孺人。”
“那些年，她一直跟我說，她入了先帝后宮是那人強取豪奪，我信了，亦覺得愧對于她。因為當時，我顧及自己這一脈的族人，不敢與已是儲君的太子如何，硬生生把咬碎的牙吞進了肚子里，懦弱的被人指著鼻子笑話了十幾年。”
“她娘家勢微，在宮里幫不上忙，她常給我送信道自己艱難，借著我的手，處理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情。”
“也是我糊涂，竟然會顧念著那三年的夫妻情誼，信了她的鬼話！”
說到這里，他咬牙切齒，任誰都能感受到他的憤恨！
“實情是，當年所謂的一見鐘情只是我的一廂情愿！她雖為庶女，卻心比天高，如何看的上我這種同樣卑微的庶子？只是當年她接觸不到其他大權在握的皇子，權衡之下，只能暫且選擇我做了跳板！”
圣人忽然憤怒的吼道：“你休要胡言！”
滕王諷刺的笑了笑，繼續說道：“登基后，先帝一路將她從貴人升到貴妃，最后更是為了她的孩子能夠名正言順的繼承大統，親手賜死了元后。”
“先帝一生無甚功績，卻也未曾做下大錯，人生唯一污點，恐怕就是當年做出了君奪臣妻之舉。”
“這些，是寫進史書里的，也是唯一真實的存在。”
“曾經，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直到先帝駕崩的前一年。”
“她故意尋了借口誆我入宮，故意讓先帝看見我與她共處一室，誤以為我與她之間有奸情。”
“彼時先帝身體已經不好，經了那次，先帝直接氣急攻心，臥床不起，自此，她徹底將朝政把持在自己手里。”
“那時我才突然驚醒，意識到這個女人有多可怕！”
此時，圣人已經完全放棄了阻止，她聽著滕王的這些話，雙目怔然，似乎也在回憶著當年。
當年……她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呢？
她忽然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那里沾染了許多鮮血。
干涸的，腥臭的。
她忽然笑了。
“老天不公，我只是用自己的手段去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已，我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