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她一腳將匕首踢出老遠，瞪著滕王：“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想拿她當刀使？
做夢去吧。
滕王有些驚訝，言語蠱惑：“怎么？難道你不想給你的父母報仇嗎？”
“如你所說，當初你遇見了我父親，從而有了后來的一切，我不想追究當年的對錯。如今，你明明知道一切，在我前往遼地、發現父親藏下的秘密時卻沒說實話，而是選擇在這個時候才說出來。”
她道：“你這樣利用我的感情與情緒，和當初的圣人又有什么兩樣？”
“你說的對。但是，這和你為雙親報仇并不沖突。”
滕王不是善類，姜云姝懶得跟他多費口舌，而是看向圣人，問出了她心里一直深藏的疑惑。
“這些年，每當你提到我父親時露出的愧疚情緒，究竟是真，還是假？”
圣人看著她，忽然苦笑一聲。
“朕活了這一世，真正對不起的人只有兩個，其中一個，就是你父親。”
“一念之差，朕當年就錯在一念之差。”
姜云姝分辨不出來她說的話是真是假。
也不想再分辨了。
“既然父親當初選擇了您，便說明在他眼里，曾經的圣人，是真正值得追隨的人。”
“我很可惜，沒有見過當年令父親心甘情愿追隨的那個圣人。”
“至于父親身死前在想什么，有沒有后悔過自己的選擇，我無從得知。”
“但身為人女，我很恨你，且永遠不可能原諒。”
原來，權利真的可以讓人變得迷失一切，甚至于面目全非。
圣人毫不意外的她說的話，不知是毒藥的作用還是心境的變化，她沒有任何回應，安靜的異常。
滕王蠱惑的聲音再次響起：“姜丫頭，你現在有親手報仇的機會。”
她依舊搖頭，退后一步，對蕭奕道：“今日之事，該怎么解決就怎么解決，不必顧念我的存在。”
她很清楚，以今時今日發生的這些事情，圣人不會再有命在。
她也很清楚滕王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她說這些。
她親手弒君是大罪過，她若真的那么做了，蕭奕為了保住她，定然會被迫選擇粉飾太平，包庇滕王所做一切。
若此事只有她自己參與，她可能會頭腦一熱。
但她不愿意讓自己的選擇牽連蕭奕。
滕王對于她的選擇很失望，大罵：“愚蠢！”
圣人卻是笑了。
“你真的很像你父親。”
“我并不是很愿意在你口中聽到他的任何，哪怕是夸贊。”
姜云姝撇過臉，她知道自己怎么做是明智的，但心里依舊替父親不值，寒心。
圣人笑了笑，她忽然喚了聲：“晟兒。”
齊晟捂著手腕，嘴唇嚅囁，那一聲“外祖母”，怎么也沒有叫出口。
方才聽到的一切，實在是太過令人震驚！若非先前圣人失心瘋一般要用他的命去祭長生，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那些事情竟然是他一直敬愛的外祖母做出來的！
他心情實在復雜，以至于在聽見圣人叫自己的時候，沒有辦法做出回應。
他不知道自己該以什么樣的心態去面對此時的圣人。
滕王面上忽然有幾分興奮：“你恨她嗎？她殺了你的外祖母，還害死了你的母親，哦，對了，如果沒有她，你的姐姐也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