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如今這副糟粕的身體，哪還來的以后？”
齊晟拒絕的意思明顯，但圣人執意走到內室，立馬有人搬了椅子來，恭恭敬敬的扶著她在床邊坐穩。
無論今日她們聽到了什么，只要圣人在位一刻，便是君王。
齊晟本就有些體弱，經歷了今日種種，他此刻臉色蒼白的嚇人，更是不知該用什么樣的心態來面對圣人。
于情于理，他心里有怨，卻又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怨。
復雜難言。
小廝扶著他要給圣人請安，被圣人抬手免了。
“晟兒，你可怨我？”
聽見圣人這句話，齊晟眼睫閃了閃，沉默不言。
圣人笑了笑，那笑容落寞，風燭殘年。
齊晟心中有些不忍。
圣人又道：“滕王說的對，讓我落得如今這個下場，是對我最大的報復。但是晟兒，你記得，無論我曾經做過什么，時至今日，我都不曾后悔。”
她擺擺手，靠在椅子上，勉強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擺擺手，命所有人退下：“晟兒，你聽著，我有話跟你說。”
“我活不了多久了，然而，國不可一日無君。”
聽出了她話外之意，齊晟震驚的抬頭：“外祖母？”
“晟兒，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一字不落。”
……
“圣人留齊小郡王說話，御醫說，大抵就是今晚了。”
周暄傳完話便出去了，屋里蕭騁在昏睡，姜云姝收回把脈的手，道：“和我曾經摸過的婉娘的脈象差不多。
她有心無力，實在幫不上忙，只能盡可能的去關注蕭奕的情緒。
“你還好嗎？”
“沒事。”
可是怎么可能會真的沒事，換做是姜云姝經歷這些，多半要瘋掉的。
她環抱住他的腰身，柔聲道：“你難受就跟我說，我一直都在呢。”
蕭奕拍了拍她單薄的背：“真的沒事。”
“現在的情況已然比我想象中的好了很多。”
“我原以為他當初是故意詐死去了南疆。我原以為他站在了我的對立面。我原以為，我當初是被拋棄的。”
他的聲音依舊平靜，但姜云姝能想象得到，他剛剛猜測到蕭騁還活著的時候，內心會有多煎熬，多難過。
她心疼的收緊了抱著他的胳膊，完全沒有惱他不跟自己說，好讓她陪他一起面對的想法。
就像是她，很多事情她也不愿意跟蕭奕說，否則當初也不會那么多次叫自己置身于險地。
雖是兩情相悅，但總要給彼此留一些屬于自己的空間。
姜云姝忍不住在心里夸了自己一句，她這覺悟可真高！
可脫口而出的下一句話，就讓她懊惱的咬了下舌頭：“胡說，你這么好，誰會舍得拋棄你？”
話音還沒落，姜云姝就想到了他的生母，忍不住罵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立馬找補：“反正我是舍不得的！等咱們成親了，我還要給你生一個小蕭奕，或者是小姜云姝呢！”
“你呢？你喜歡小蕭奕還是小姜云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