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姝因為蕭奕這句話，心軟的一塌糊涂。
他明明手握重權，甚至可左右君王更迭，但他的歡喜卻來的如此簡單。
前世的他呢？他心底究竟有多絕望，多痛苦，才能做出那樣的決定？
而她，若不是聽見了巫醫和圣人的對話，這一輩子這，她都會對這一切毫無所知。
蕭奕看見她眼底蓄起淚水：“怎么了？”
“沒事。”她聲音里帶了點鼻音，故意轉移話題：“你什么時候知道蕭家兄長還活著的？”
“我不知道，在今日親眼見到之前，一切只是猜測。”
“那…跟耶律齊有關系嗎？”
蕭奕頷首。
“耶律齊說，遼人得到的消息都是南疆隊伍中一個秦人傳出來的，包括遼人在揚州被利用一事，我又讓周暄去探查了一番，隱隱有了猜測。”
姜云姝暗道果然，這倆人果然暗中聯系了！
她覺著自己可真聰明。
她還有問題：“那你什么時候給景昭去的消息？”
“年節左右。”他解釋：“我需要兵力震懾那些蠢蠢欲動的藩王。”
“也就是說，你早就計劃了今天的一切。”姜云姝已經不去糾結蕭奕之前瞞著她這事了：“蕭家兄長那邊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盡管開口。”
“好。”
“對了，你有沒有發現，遼人在這件事情里很完美的隱身了。”
“耶律齊是個聰明人，不會想要摻和進這些事情，更何況，他此番進京，還帶了份大禮。”蕭奕摸了摸她的頭：“今晚盛京不會安生，你好好睡一覺，一切很快就能結束了。”
姜云姝的確累了，蕭奕走后，她簡單梳洗了一下，
她原本以為今日發生了這么多事，自己肯定是睡不著的，卻沒想到幾乎是頭剛沾到枕頭就睡著了。
直到翌日清晨，她看見桌上的安神香。
“這是蕭大人吩咐的。”宮女說道：“早膳已經備好，姜姑娘先用膳吧。”
從前姜云姝時常受圣人召見，偶爾也會在宮中留宿，那些時候，宮女們對她也是恭敬有加的。
但如今，宮女們除了恭敬之外，還多了幾分小心翼翼的畏懼。
姜云姝知道這是因為蕭奕，如果他這次能守住盛京，從今以后，她姜云姝真就能在盛京城橫著走了。
不知怎的，她心里沒有一點歡喜，反而有些沉甸甸的。
她問：“外面怎么樣了？”
“宮外的事情婢子不清楚，宮內沒發生什么事情。”
圣人竟然熬過了這一夜？這令姜云姝詫異不已。
用過早膳，她剛想去找蕭奕，就有女官過來傳喚：“姜姑娘，圣人有請。”
這個當口，姜云姝完全可以拒絕，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去了。
圣人的臉色比昨天更差了，跟張白紙似的，慘淡無色。
“臣女姜云姝，給圣人請安。”
圣人躺在床上，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轉過頭，看著眼前容顏明艷的姑娘。
“當年，朕嫁人時，也曾如你這般新鮮明媚。”
“年輕，可真好。”
姜云姝不知道回什么，干脆忽略了圣人的話，問道：“圣人招臣女前來，可是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