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津門詭事錄 > 二百三十八 分析
  大友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銅鏡兀自抓在他手中。他從泥坑中爬上來,見四周滿是泥濘,前面不遠處似乎還有個村鎮,回頭又朝身后方向看去,地上還有一行,自己踩出來的腳印。昨夜慌不擇路,冒雨狂奔,似乎就是從這個方向來的。

  他心中狐疑昨晚發生的事,就順著泥地上來時的腳印往回走。可走來走去,地上水坑眾多,黃泥混著雨水,有些腳印已經難以分辨。他只能按著昨晚記憶的方向,又走好一陣。

  可他換了幾個方向,來回尋找,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昨晚那個小廟的廢墟,和那片被燒過的長草。

  大友覺的昨晚的經歷就賽一場噩夢,自己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發生過。

  如果是真的,那昨晚看見的仙女就一定是個黃仙變得,她用妖法把樹杈子變成一根法寶,自己昨晚吃的美食,其實都是泥沙干草。想到昨晚突出的泥沙中,還有兩條蚯蚓在蠕動,大友頓時覺得十分惡心,不禁一陣干嘔。

  他看看手里攥著的小銅鏡,心想,這黃仙費盡心思,其實只是想把這塊小銅鏡騙走,說不定這小銅鏡就是塊寶貝。他又反復打量了一遍這小銅鏡,可除了覺得鏡子很古舊之外,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

  他餓了一天一夜,這時渾身發虛,就朝著剛才看見村鎮的方向走去。跌跌撞撞走了很久,這才到了一個小鎮店,掏出口袋兒的幾個大子兒買了幾個餅子,吃飽了后打聽清楚去天津衛的路,這才接著上路。

  此后大友來到天津衛,找到了在周二爺家里做老媽子的親娘,暫時就在周二爺家里落腳,跟著家里少爺做了個小廝。

  有人聽了大友遇上的怪事,說這是黃鼠狼修仙,想騙著大友的古銅鏡,借著銅鏡躲避天雷地火,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黃鼠狼終究還是沒能躲過雷劫,被雷擊打回原形而亡!

  雖然大有也覺得人家說的有理,但卻不覺得那塊小銅鏡是什么寶貝,不過再怎么說,那也是親爹留下的遺物,所以就一直掛在脖子上貼身帶著。

  后來大友在皇會遇險,因為黃鼠狼伸手拽他掛在脖子上的小銅鏡,險些從二樓墜落,最后被狗少和韓大膽兒所救。之后沒多久,周二爺就把大友,介紹去了姓郭的師傅家里學手藝。

  半個月之前,有一次大友跟師傅出去干活兒,回家的時候,被人撞了一下,當時也沒太在意,可后來回家一模,常在脖子上掛著的那塊小銅鏡,卻不見了。

  韓大膽兒聽大友講完,心里暗自思索,大友他爹張安泰撞上的二仙相斗,對那只黃鼠狼的描述,似乎和今天被自己打死的那只差不多。兒那只綠眼睛紅毛的大狐貍,不正葉靈家馴養的那只碧目火狐么!

  要是按時間推算,葉靈只是在最近半年才開始做飛賊,五六年前,那能操縱碧眼火狐,并且施展幻術的,一定是葉靈的父親,三眼神狐葉知秋。

  葉靈曾說,鈴鐺閣地宮中所藏的員嶠仙鏡鏡芯,是被葉知秋從豎井打洞進入藏寶室盜走的。所以后來狗少被三陽教的灰衫行者所騙,從水井進入地宮憋寶,最后才會空手而歸。

  那只所謂的黃仙,則應該是三陽教的玩意兒。韓大膽兒之前和陸松濤聯手,尋回部分東陵國寶的時候,和操縱耗子的虛日鼠相斗,當時虛日鼠操縱耗子的本事,就曾另韓大膽兒驚嘆不已。

  前些時候大破真仙觀,雖然跑了面具人和裝成老道一真子的馬杰,但卻抓住的被燒傷沒死的虛日鼠。經過嚴刑審問得知,原來虛日鼠這手操縱耗子的本事,乃是教主黃袍老祖親傳。

  那是源自漢書《爾雅.釋獸》之失傳外篇《御獸鑒》中所載的,操縱禽獸牲畜之法而來。

  據虛日鼠交代,整個三陽教除了除了黃袍老祖,就只有他自己習得了這種本事,連收養他長大的師傅灰衫行者都不會。

  韓大膽兒心想,如此說來,那操縱黃鼠狼的人,一定就是三陽教教主,黃袍老祖本人!

  當時大友的爹張安泰,見到的二仙相斗,應該就黃袍老祖追殺葉知秋,為的就是搶奪葉知秋手里的鏡芯,卻意外被張安泰撞見。

  葉知秋曾警告張安泰快逃,但不料騾子失控,沖向了相斗的二人。葉知秋趁機跳上了張安泰的大車,后來騾子屁股上中的弩箭,應該就是黃袍老祖發射的,葉知秋很可能當時也被黃袍老祖的弩箭所傷,所以車上才留下不少血跡。

  雖然張安泰看見的是一只大狐貍,但車上的應該是葉知秋和那只小狐貍,所以張安泰肩頭留下的是葉知秋的血掌印。而葉知秋中途跳車走了,可那塊鏡芯卻落在了張安泰的板車上。

  從陸松濤所說往事中可知,葉知秋輕功極佳身手也不錯,他為了給亡妻報仇,苦心尋找員嶠仙鏡的鏡芯,按理說鏡芯失落之后,他應該回來尋找。

  可之后文安縣幾個村子遭賊,鬧撞客鬧黃仙,應該都是黃袍老祖為了尋找鏡芯搞的鬼,卻并非是葉知秋所為。

  或許當時葉知秋受傷頗重。葉靈曾說過,他爹是因為以前的舊傷發作,后來一病不起繼而亡故。這幾年,江湖上很少聽到葉知秋的名頭,可能正是以為那次拼斗受傷過重所致。

  黃袍老祖找到鏡芯下落之后,趁著張安泰外出,曾經利用黃鼠狼去張家行竊,但是卻什么也沒找到。他以為鏡芯在張安泰身上,就利用黃鼠狼雙眼配合謉字門的催眠,讓張安泰以為自己撞見了吊死鬼,嚇昏了過去。

  之后黃袍老祖一定搜過張安泰身上,卻沒有找到鏡芯。其實當時鏡芯已經讓大友玩兒彈球,輸給了同村孩子二狗子。

  張安泰病死之后,大友家里遭災,他來到天津衛找親娘。誰知半路上天陰有雨,他在小廟夜宿,黃袍老祖找上來施展一些致幻的手法,想騙走小銅鏡。

  只是不巧,雷暴之夜,那一片曠野之中手持銅片,卻將雷電引到了自己身上,劈死了那只黃鼠狼。還幸虧是黃袍老祖和那只黃鼠狼,要不然打雷的時候,大友帶著那銅片,很可能會引雷擊中自己一命嗚呼。

  大友進小廟避雨,那沖他撲過來,想搶他手中鏡芯的,一定就是藏在暗處的黃袍老祖,但這時小廟垮塌,卻正好把他壓在廟中。

  黃袍老祖受了傷但應該沒死,而且那只馴養的黃鼠狼也被雷擊而死。所以他又訓練了一只黃鼠狼,隔了一段時間,才在皇會上找到大友,再次出手想盜走鏡芯。

  后來也許是因為大友離開周二爺家去學徒,黃袍老祖沒能找到大友,或者是黃袍老祖本身被什么事情耽擱了,等他找到大友的時候,大友那塊鏡芯已經被人偷走了。

  他馴養的黃鼠狼沒能摸到,鏡芯卻被自己打死。自己和三陽教結怨甚深,當時黃袍老祖卻不敢現身……

  要說這黃袍老祖能統領整個三陽教,不敢說手底下功夫一流,至少也不是什么等閑之輩,但現在看來,似乎他只能操縱黃鼠狼用各種騙術詭計,從旁偷襲,自己卻本卻沒本事與人相斗。所以追殺葉知秋的時候,才利用黃鼠狼并且使用弓弩之類的暗器,否則大可以現身和葉知秋動手拼斗。

  可有一點卻說不通,就算他自己功夫有限,但憑著弓弩暗器,既然能上了葉知秋,就能直接殺死大友父子,沒必要這么大費周章,想盡辦法從他們手里騙出鏡芯。想來想去,最后又回到這一點上。

  韓大膽兒又盯著大友心中冒出一個想法,難道,黃袍老祖并不想傷大友父子?大友他爹張安泰,雖說也是因為受了驚嚇,才一病不起最后病重亡故。但說到底,黃袍老祖并沒下殺手,只是用催眠致幻的手法嚇嚇他而已。再有之前皇會那次黃鼠狼竄過去,想拽掉鏡芯,但因為繩子太結實才害的大友差點墜樓,也并非有心為之。

  除非……

  黃袍老祖和大友這一家有什么微妙關系,才會手下留情。但這也僅僅是推測而已。

  韓大膽兒忽然想起大友提到,他家那邊家傳的小冊子。便問道:

  “大友,你家里傳下來的那本小冊子還在么,能不能借我看看?”

  大友點點頭道:

  “行!我一直帶著,就放在我師父家,我的包袱行李里邊,反正我也不識字,你拿去看吧,回頭能跟我講講里面說什么就行!”

  韓大膽兒問道:

  “對了,聽你說,你爹也念過書,你怎么會不識字呢?”

  大友道:

  “嗨!原本說等我哥娶完媳婦,就送我去學堂念書,可還沒來得及,我哥就死了,后來我爹也死了……周二爺倒是想送我去念書識字,可我一看書本就頭疼,也不愛念書,周二爺才把我介紹到師父家,學門吃飯的手藝。”

  韓大膽兒騎著車,帶著大友邊走邊聊,一路回了郭師傅家。大友原本是出來打酒的,但酒沒打成,自己卻吃了頓餃子,心里也嘀咕回去師父會生氣。

  韓大膽兒看大友擔心,就在路上給郭師傅買了一瓶玫瑰露,一瓶五加皮。到了郭師傅家,看著韓大膽兒的面子,又有這兩瓶好酒,郭師傅非但沒數落大友,反而還挺高興。

  大友把那本冊子交給韓大膽兒,韓大膽兒接過冊子還沒翻看,忽然想起一件事,就問道:

  “大友,你說小銅鏡讓人偷走了,當時在哪?”

  大友道:

  “就南市三不管,看玩意兒的時候!”

  “那人長什么模樣還記得嗎?”

  韓大膽兒問道。

  大友略微思索,便道:

  “我就記得,這人嘴上有個口子,是個豁嘴!”

  韓大膽兒一聽,就知道這一定是南市那片的賊偷,豁了嘴,心想,明天一定得去找這小子去審審。

  這時他隨意翻了兩下大友那本小冊子,卻發現小冊子前半本,寫滿了即像是花紋,又像是符號的文字,這些文字自己在眼熟不過,正是鬼工球、玉琮、玉盞這三件古器上,都鏤刻著的“仙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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