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津門詭事錄 > 三百七十四 挾峙
  面具人聽到韓大膽兒的話,也不再偽裝,二人手中兀自拼斗不停,他在百忙之中,伸手在自己面前一扯,隨即將扯掉的猴臉面具和面具下粘著的一把花白胡須,隨手拋在地上,露出他的本來面目。

  這人果如韓大膽兒所說,就是從三所一直跟著韓大膽兒,后來又調到總廳的老警察——尤非!

  尤非不光在查案時,給韓大膽兒幫過大忙,還曾經在水鬼案,韓大膽兒和麻臉老道拼斗遇險時,開槍救過他性命,算得上是韓大膽兒救命恩人。卻想不到,此人正是數次和韓大膽兒相斗的死對頭!

  其實以韓大膽兒探案緝兇的本事,這些證據放在面前,他應該早已清楚面具人的身份,只是在他內心深處,卻不自覺的忽視了這些線索。

  尤非雖然看似人如其名,像是個混跡警戒的老油條,可實際上卻經常幫得上大忙,韓大膽兒還在做巡警時,就對他非常照顧,像個老大哥。

  韓大膽兒個家中獨苗,原本就上無三兄下無四弟,這么長時間相處,他已經把尤非當成了家人,知道尤非家里有老婆孩子,孩子還身子不好,所以才想辦法把他調到總廳,讓他餉錢也能多關一些,而且但凡有危險的事兒,從不叫他參與。

  這次探洞,韓大膽兒原本也沒想到會如此危險重重,但想到要深入地下,終不免有些危險,碰巧尤非這時候又請了假,所以照樣也沒想叫他。

  之前幾次尤非請假,基本上都是韓大膽兒遭遇面具人的時候,韓大膽兒卻壓根沒忘這方面想。

  當他想到尤非就是面具人的時候,心中不免一陣刺痛,他實在難以接這個平時窩窩囊囊的老大哥,這個救過自己命的人,卻是自己的冤家對頭!

  此時兩人已經相對無言,手中兀自拼斗不休,可韓大膽兒卻已經漸處下風。

  黃袍老祖忽然冷冷地道:

  “既然你的身份已經被他識破,免生后患,還是快下殺手干掉他吧!”

  尤非臉上神情似有不忍,動作稍有遲滯,便眉頭一皺,一掌快似一掌,朝著韓大膽兒拍來。

  正在此時,剛才追著梅若鴻三人而去的一男一女去而復返,那黝黑的男人臉上鮮血直流,一側頭皮掀起大塊,右耳已經不見了,臉上肌肉緊繃,表情兇惡。

  那白凈的女人手臂上衣衫裂開,鮮血長流,已經劃開了一道口子。左手少了兩根手指,鮮血岑岑滴落,腰上插著王維漢那把袖珍手槍。

  兩人雖然受了傷,但手中槍口卻分別抵住兩人,正是梅若鴻和王維漢,男的手上還提著一個人,卻是葉靈。

  只見葉靈人已經昏暈,肩上衣裳碎裂,露出肩膀雪白的肌膚。肩頭皮肉翻起,鮮血泊泊流下,像是被霰彈槍散射的彈丸掃中。

  梅若鴻也受了些傷,和王維漢一起被這一男一女用槍管推搡著,又走回這小片空地。

  那黝黑男人將葉靈扔在地上,葉靈緊閉雙眼,只發出兩聲呻吟,梅若鴻要伸手攙扶葉靈,那白凈女人臉色陰沉,用槍管朝著梅若鴻腰眼兒就是一擊,疼得梅若鴻坐倒在地,汗珠岑岑流下,面色蒼白用牙齒咬著下唇,顯是極為疼痛。

  黃袍老祖上次中了葉靈的詭計,手被毒針刺中,雖然當時被韓大膽兒斬落一手,但也幸虧這樣,才讓毒質不致于走遍全身,被尤非救走解毒后,這才保住了性命。

  此時見葉靈被扔在地上,上去用腳踩著葉靈的臉,冷笑道:

  “你倆的傷,是這小娘們兒下的手嗎?”

  白凈女人開口道:

  “不是,她腿上有傷,沒幾下就讓我們捉住了!是剛才偷偷溜走的那個胖子,在中途偷襲我們!”

  黝黑男人道:

  “想不到他又肥又胖,伸手卻很靈活,出手又迅捷!不過已經被我用槍掃打中,摔進荊棘叢的深坑里了,估計活不了啦!”

  一旁拼斗的尤非和韓大膽兒均是心頭一驚,韓大膽兒自然清楚,尤非身手不凡,一直暗藏實力,驚的卻是,他被黝黑的男人開槍打中,那霰彈槍的散射鐵砂威力驚人,若是真被正面打中,現在多半是不活了。

  他剛才偷偷溜走,想不到卻是為了暗中救人,這時還未名他身份,雖然韓大膽兒對他仍有疑慮,但他自下洞以來屢屢暗中相助,似乎并無歹意,可現在他卻死于非命,心中不禁有些傷感。

  尤非和范統相處時間也不短了,卻沒想到范統還有此等身手,能將這一男一女傷成這樣,不禁大為疑惑。

  黃袍老祖蹲下身,一把揪住梅若鴻頭發,扯著她頭發瞧瞧她的臉。

  黃袍老祖笑吟吟地道:

  “韓大膽兒的女人,樣子果然不錯!”

  梅若鴻眼神如刀似劍,瞪著黃袍老祖,忽然一口唾沫吐在他臉上,狠狠地罵道:

  “你這怪物!”

  黃袍老祖一個沒留神,被梅若鴻一口唾沫啐在臉上,卻并不如何生氣,但聽她叫自己怪物,登時心頭火起。他得了這種不老長春癥,身子永如童子,雖然年歲一大把,卻碰不了女人做不成男人,心中怨憤化成一股戾氣,變得陰鷙狠毒。

  正所謂當著矮子別說短話,黃袍老祖生平最恨人叫他怪物或者矬子,登時對著一男一女道:

  “給我割了她鼻子,挖了她眼睛,在把她臉劃爛,我倒要看看咱倆誰是怪物!”

  梅若鴻雖然為人颯爽,性格也清冷剛強,可這時候聽到黃袍老祖言語,又見那白凈女人掏出刀子朝自己走來,不免嚇得花容失色,心想,要是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見那女人持刀靠近自己,就打算咬舌自盡。

  那白凈女人剛靠近梅若鴻,一道疾風忽然朝著他面門射來,她急忙后撤閃避,卻見一只銀光閃閃的鐵筷子,如一道閃電般從自己面前劃過,直射向荊棘叢中,“嗤嗤”聲響,已經穿過數根黑色灌木,顯然蘊含極強力道。

  這鐵筷子暗器自然是韓大膽兒所發,但是他發出暗器稍一分神,已經被尤非一掌摁在肩頭,一個踉蹌,感覺自己被一股強勁至極的巨力推出,肩骨險些碎裂,身子倒飛出去,撞在荊棘灌木上,這才勉強拿樁站穩。

  卻見那女人躲過鐵筷子,又再持刀朝梅若鴻走去。梅若鴻望著韓大膽兒的眼神,飽含柔情,忽而又異常堅定,韓大膽兒登時心頭一凜,心知那女人再靠近她,她就要咬舌自盡!

  韓大膽兒心下大亂,忙要揮刀朝那白凈女人撲去,可尤非哪里能容他援手,搶步上前已經擋在他面前,連環出掌,每一掌力道均極為沉猛。

  韓大膽兒卻不閃不避,拼著硬接了探臂膀,揮拳硬接下一掌,雖然感身子一震劇烈震蕩,頓時覺五內翻涌,猴頭發甜,單卻接著這一掌力道,一緊揮刀飛向白凈女人。

  刀光閃出,那白凈女人急忙后撤,算是她身法迅捷,之被刀劍在臉前劃過,皮肉上留下一道淺淺刀痕。

  他正要回身護持梅若鴻,背后卻重重挨了一腳,身子撲地而倒。卻是那黝黑男人奔過來,一腳踹在他背上。

  韓大膽兒剛才受了尤非一掌,現在又挨了重重一腳,登時哇的突出一口鮮血。鮮血噴出,頓時感覺渾身脫力,他卻拄刀而立,仍要上前拼斗。

  那白凈女人見自己臉上被韓大膽兒劃破,頓生惱怒,揮刀沖著韓大膽兒刺來。韓大膽兒勉力揮刀架開對方短刀,再想還擊卻四肢酸軟難如登天。

  一路走來除了精神體力不斷消耗,韓大膽兒更是內傷尚未痊愈,在經歷連場拼斗,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根本無力還擊。但他憑著一口氣卻依舊持刀對峙,不肯認輸。

  黃袍老祖揪住梅若鴻和葉靈頭發,對韓大膽兒喝道:

  “你再不棄械投降,我先活剝了這兩個娘們兒!”

  尤非朝著韓大膽兒跨上一步,聲音和緩地道:

  “投降吧!放心!我保證不會傷你們任何一個人!”

  韓大膽兒口含鮮血,神志已近模糊,短短噓噓道:

  “為什么?我……一直……當你是……是老大哥,你卻……”

  尤非眉頭皺在一起,情緒也有些驚動,喝道:

  “要不是我勸他們,三陽教如此勢大,你父母老家兒親朋好友,還有你的女人,能活到現在嗎?

  就是因為你真心待我,我也把你當成兄弟!所以才會想辦法護著你的家人,只盼你能少和我做對!”

  韓大膽兒雖然意識恍惚,但聽他所言心中一個長久的疑團也已經解開,原來這才是為什么三陽教一直不曾對付自己家人的原因,想到家人,卻忽然眼前閃過小舅舅朱天飛的樣子,喝道:

  “你放屁!我小舅舅……我小舅舅……”

  尤非神色黯然,低聲道:

  “那是個意外,和我無關,是那個日本女特務的意思!”

  這時那白凈女人,摸著臉上的傷口,心中越想越怒,舉刀就要朝梅若鴻臉上劃去。

  韓大膽兒提著刀,蹣跚向前,卻哪里來得及援手。

  尤非抬腳踢起地上一塊白色砂石,砂石激射而出,“當”的一聲撞在白凈女人手中的刀刃上,登時將她的短刀蕩開。

  接著雙目如電,眼神如刀似劍地盯著那白凈女人,冷冷地道:

  “別動他們,不然我先宰了你!”

  那白凈女人一驚,接著黝黑的男人舉起槍口喝道:

  “你他媽到底哪頭兒的?我先崩了你!”

  尤非面無懼色,厲聲說道:

  “你試試看!”

  接著又對黃袍老祖道:

  “你們如果傷了這些人,尤其是這兩個女人,他是不會和咱們合作的!”

  說著用手指著韓大膽兒,然后又道:

  “他心思機敏,頭腦聰明,咱們要入無終國算盤城,少不了他相助!別干多余的事兒節外生枝!”

  黃袍老祖和兩個手下雖然惱怒,但心知尤非所言不虛,看一路走來,他們并無多大損折,可自己這邊卻已經損兵折將,只剩下眼前這幾人了,就知道一定是因為韓大膽兒,他們才能好躲過重重危險,來到此處。

  尤非見韓大膽兒兀自拄刀而立,仍未打算棄刀投降,便道:

  “你真的不愿意合作,那他們一定會殺了這兩個女人,還有那個包著臉的,應該也是你的朋友吧!”

  韓大膽兒緩了一陣現在感覺,已經不如之前眩暈,正皺眉微微沉思,卻聽尤非又道:

  “其實我和三陽教合作,有我的苦衷,不信你來看……”

  說著便解下自己身上一直負著的藤箱,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然后輕輕打開箱蓋。

  這箱子像是個書包,箱蓋并非橫開,而是從一側打開,箱子個頭不小,之前尤非一直背著箱子和韓大膽兒相斗,這才身法有些阻滯。

  這時,打開箱子韓大膽兒往箱子里一看,登時微微吃驚,初看時覺得甚為奇怪,但轉念便立即明白了尤非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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