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都是水懷珠的錯。
他遭遇的嘲笑、不公全要怪在水懷珠的頭上！
程立業只要一想起水懷珠現在對他的態度，就氣得想掐住她的脖子再狠扇幾巴掌。
兩人之間，他才應該是高傲、不屑一顧的那個；而她只能永遠做他的追隨者。
“立業，起來！”
程母擼衣袖，一臉要出去掐架的兇樣子：“媽和你找水巍山說理去！憑什么我們不要他女兒了，他就能克扣你的錢？”
去找水巍山那他的假話不就是全被揭穿了嗎？
程立業臉上閃過一絲慌張。
“不用去。”
程立業哼了哼，一如往常的自大口氣：“他們現在是故意刁難我，目的是要我點頭答應和水懷珠結婚。”
到這一刻，程立業都不相信水懷珠會舍得放棄他；認為這一切都是她逼他就范的手段！
對于他這個說辭，程母三人深信不疑——畢竟以前大家都見過水懷珠是怎樣倒追程立業的。
而且程立業還在家人面前將水懷珠貶得一無是處，所以程家人都認為她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草包花癡。
“特不要臉的一家人！”
程母張口罵道：“明明是倒貼來的，還敢耍手段！也不看看我兒子是什么身份，她配得上嗎？”
“故意刁難也不能不發工資吧。”
程小蘭愁眉苦臉的，“立業，沒錢我們這個月吃啥啊？”
全家人都是望著程立業手頭那點工資吃飯的，田不種地不種，平時也沒有節省的習慣，突然沒錢真的只能去吃土了。
程立業無聲地動了動嘴皮子，依然不想拿那一百塊出來。
“立業，依我看，你就娶了水懷珠吧！”
一旁不做聲的胡波用力拍了程立業肩膀一下，“她雖然是花癡，但長得不賴啊。”
想到水懷珠漂亮的小臉蛋和盈盈柔軟的身段兒，胡波也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
那小娘們兒模樣夠水靈的，十里八鄉也找不出第二個長得這么好看的女人。
他真不明白程立業嫌棄水懷珠什么，換做是他……
“啪！”
一巴掌打散胡波的美夢。
胡波惱怒地看著程小蘭：“你這婆娘瘋了？”
“你在想什么？”程小蘭瞪著丈夫色迷迷的樣子。
“我說立業為什么不娶水懷珠。”
胡波轉移話題：“她是廠長千金，長得好看，家庭又是絕戶頭，以后啥東西不是你的？”
農村里誰家沒有兒子的，家庭都會被說成是絕戶頭。
“再說，立業你都快24歲了，我們村里這個年紀的哪個不當爸爸了，你還等什么？”
經過胡波這一分析，程母和程小蘭也點頭認同。
程立業不說話。
他是有身份的職工，絕對不會屈服在強權下。
而且他喜歡的是鐘苗苗，鐘苗苗性子清冷不粘人，也是和他一樣是市里的職工，只不過臨時被調到鄉鎮，兩人以后回到市里還有無限的前途。
水懷珠雖然是廠長千金，但今日的事也讓程立業有了警惕，服裝廠一日不如一日，她身上還有什么油水？
“立業，你舅說得對，可以先把水懷珠娶回家。”
胡波既是程立業的姑父又是小舅，而程立業習慣叫他小舅，叫程小蘭小姑。
聽到程母叫他娶水懷珠，程立業不滿了，“媽！”
“哎，你先別激動，聽媽說完。你把人娶了，他們那邊就不會克扣你的工資了，你把錢拿到手才是正事，不對嗎？而且啊，”程母壓低聲音。
“等水懷珠進門后，媽幫你好好地日夜磋磨她，幫你調教。以后你在外面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她絕對不敢吭半個字！”
話里的意思是他即使娶了水懷珠，也可以去找鐘苗苗？
程立業眼神閃了閃。
“立業，我也覺得你媽說得對。”
程小蘭加進游說的隊伍里：“你就當娶個花瓶回家里擺著，還能拿到水家的家產，咱們不虧啊。”
最重要的是程小蘭想恢復擺攤子了，以前有水巍山關照，她攤子的生意還不錯咧。
“行吧！”
程立業把碗里最后一口飯扒干凈，“既然你們都開口幫水懷珠求情，那我再勉為其難的給她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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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此時也正在吃飯，半稠的白米飯搭配一碗咸菜，秦傲和兩個弟妹安安靜靜地吃著。
他們母親早年熬著身體干活養家，不幸過勞死；秦父不靠譜，即使有秦傲日夜干活，生活條件也很艱苦。
看著秦亮和秦麗瘦弱得竹竿兒一樣的手臂，秦傲低聲：“等過幾天領到工錢，給你們買點肉。”
水巍山說他的工錢一周結算一次。
說起肉，兩個小不點吞口水，秦麗也想起了水懷珠。
“大哥，”她細聲細氣地對著秦傲道：“傍晚那個壞女人說給我一袋東西拿回來給你的，我沒要。”
秦麗仰起頭等待表揚。
“什么壞女人？”
秦傲握著筷子的手指緊了一下。
秦麗氣憤填膺，“就是那個故意弄傷你的壞女人，她拿了好大一袋子的東西……”
“誰拿了東西給你？”
醉醺醺的秦父不知道什么時候進屋了，剛好聽到這句，開口嚷起來，“有好東西你們都要先給老子！”
秦傲手臂的肌肉繃緊，對著小妹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
秦麗嚇得縮在他后面，對于這個會發酒瘋的爸爸，兩個小孩子都害怕。
“沒有什么。”
秦傲沉聲，冷淡瞥了秦父一眼：“不是說過喝酒后別回來嗎？”
以前試過他晚上出去干活，秦父回來發酒瘋，對秦亮和秦麗動手，那次幸好兩個小不點醒目，被打時曉得逃出去找他。
秦傲回來后，第一次對自己的父親發了狠，拿著菜刀將秦父嚇得屁滾尿流，痛哭流涕地發誓以后不會再打兩個孩子。
后來，秦傲晚上便不接活了。
秦父看著大兒子有點發憷，吶吶傻笑，“我、我這就進屋睡覺。”
說完，大聲唱著不著調的歌走進房間。
飯桌上再次恢復安靜。
秦傲想起水懷珠明媚精致的臉，袋子里估計是說要賠給他的衣服。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粗繭，破舊的衣服，沾滿塵土的鞋子，秦傲嘲弄的笑了笑。
明明沒什么關系，何必糾纏在一起引人猜想。
況且，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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