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聞云的眼神柔了柔,學著剛才眀棠的樣子拿著帕子在傷口上慢慢的擦拭。
但剛擦了一下,他的身子就一僵,眼瞳內掀起巨大的震驚。
只見帕子下,哪里還有什么傷痕,簡直連個印子都看不見,就好似他從來沒受過傷,就好似他的傷已經好了一樣。
這,未免也太神奇了。
什么樣的藥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就,只是這么簡單的擦了一下?
“神奇吧,這是我師傅教給我的法子,若非是看在你今日出頭幫了我的份上,我還不舍得拿給你用呢,但是我也說了,這只是能掩蓋你的傷,并不代表著傷不存在。”
眀棠往后看了一眼,待看見賀聞云只是短暫的驚訝了一下,便恢復了常態,用帕子在自己傷口上擦拭著,眼底浮現出一抹滿意。
有正義之心,有分辨善惡之心,又十分聰慧通透,這不就是她想找的人么。
賀聞云就是今日出門的意外之喜了。
那帕子上有她的口水,別說皮肉傷,便是皮開肉綻也能愈合,但這對世人來說太難接受了,所以她干脆都往神秘谷藥老身上推好了。
有那么一座大佛在,想說什么也不會有人懷疑的,懷疑也行,那你去找藥老查證啊。
“明白了。”
賀聞云眼底帶著笑意,飛快的將那些傷口都給擦了,尤其是臉上的,他擦的格外仔細。
本來他就是個大夫,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哪里受傷了。
“明小姐,這便是我們老爺的院子了。”
穿過三個長廊,路過一個花園,走了兩個柳垂門,終于到了賀老爺的院子。
整個賀家宅院內,似乎只有石頭一個下人就再也沒有下人了,所以十分的安靜。
但哪怕沒有那么多下人,賀家的院子也依舊整潔,多余的雜草都沒有,可見主人有多勤奮。
將眀棠帶到院子門口,石頭眼底帶著一抹期盼。
雖說老爺將四泰堂交給了少爺打理,但在大事上,還是需要經過老爺的同意的。
眀棠她是不是想要幫四泰堂,如果四泰堂能被她買下來,也是好的,總比落在那些害了賀家的人手上強。
“這是什么味道。”
眀棠點頭,慢慢進了院子內。
剛一進來,臥房內便傳來了一道急促的呼吸聲。
那聲音就好似人被捂住了鼻子,蓋上了厚厚的被子,在夾縫中喘息一樣。
眀棠眼睛微瞇,鼻子動了動,一道細微又刺鼻的味道傳了過來。
“味道?沒有吧,老爺的身子不好,院子內沒有種任何東西。”
石頭一楞,賀聞云點點頭。
賀老爺的院子內光禿禿的,因為他經常喘不過氣,知道花草可能會對呼吸有礙,所以什么都沒種。
“那是什么。”
眀棠的嗅覺是常人的十倍。
臥房內那急促的呼吸聲就像是瀕危的人一樣,透著一股股的壓抑。
眀棠瞇著眼睛,朝著臥房的墻角下走去。
只見墻角下,長著一株綠植,那綠植上面結了四五個看起來像是紅豆一樣的植物,顏色鮮艷。
“這個啊,這個我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它好似沒有什么危害,也不是絮狀物的花草,老爺有時候好一些了便出來在院子中走走,會來看看這東西。”
石頭出聲解釋著,見眀棠好似很感興趣,看了一眼賀聞云,見他點頭,便要伸手去摘那‘紅豆。’
“別動!這些東西沒危害?你若是摘了一粒,只怕一會便要惡心昏迷,呼吸衰竭而死了。”
眀棠冷叱一聲,石頭嚇的手都頓在了半空。
臥房內,賀老爺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眀棠盯著那些‘紅豆’,眼底帶著明了。
“明小姐,這是何意。”
賀聞云眉眼一沉,眀棠扭頭,指著那些‘紅豆’,道:
“此為相思子毒,外表如紅豆一樣,看起來無害,實則有劇毒,它會隨著風不斷的吹而傳播毒素,長期以往,便會讓人覺得頭疼惡心,呼吸乏力,然后逐漸呼吸道衰竭而死,別看就這么一點,便足夠要了這汴京城四分之一百姓的命!”
眀棠話落,賀聞云眼中掀起滔天驚駭。
只怕父親根本不是病了,而是種了這相思子的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