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少主不會以為我是來救你的吧,我只是來看看你什么時候咽氣。”
明棠板著臉,視線在臥房內掃視了一圈。
江南缺吃少穿,帝祀失蹤后,就只有唐康寧一人在管事,他太忙了,騰不出時間來,更莫要說給花流風以及明畫這兩個罪魁禍首送吃的喝的。
感染疫病,又沒有食物跟水源,花流風要是不瘦,那才見鬼了呢。
想起以往他那囂張的模樣,再看如今他如此落魄,若是再這般下去,他可能過不了幾日就去見閻王了,明棠便忍不住覺得心中暢快。
落井下石?沒錯,她就是來看熱鬧來了。
她怎么可能會救自己的敵人呢。
“你?是你,明棠,居然是你。”
明棠的聲音讓花流風恢復了一絲清明。
他的眼神灰暗渾濁,透著一股死相。
光微微消散了一些,他也看清楚了明棠的容貌。
依舊是那副淡淡的神色,右臉上依舊有傷疤,可是此時的明棠,存在感太強了,強到花流風的心有些動容。
他想伸手去摸摸自己的心,可是他一點力氣都沒有,喘氣都覺得累。
很奇怪,他覺得自己要死的時候,想的居然不是明畫,而是小時候那大雪紛飛的場景。
偶爾,明棠的身影會穿插在這些畫面中,讓花流風既震驚,又覺得心臟不舒服。
他好似做錯了什么事,只是他不得而知。
如今看見明棠,那股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你是來笑話我的么?那么你達成所愿了,便走吧。”
花流風自嘲一笑。
他如今連活都活不了了,還有什么力氣再去想明棠的事。
至于明畫,花流風也無感了。
只是偶爾想起的時候,心會有點痛。
外面的人都說明畫被封為了縣主,那么此時的她,已經回汴京城了么。
那自己呢,在明畫心中,她可曾有半分惦記自己?
對明畫來說,他究竟算什么呢,那么小時候的情意,又算什么。
“呵。”
花流風想著,笑的聲音更大了。
他一邊笑,一邊咳嗽,神色難看及了,像是地府的鬼一般難看。
年少的情意?或許,這都是他一廂情愿罷了。
只有他覺得他跟明畫之間,有所謂的情意。
“是啊,你說的對,我是來看你笑話的,看見你如今這幅模樣,我心中十分解氣,說實在的,只是這一切還不夠,明畫讓你打野位給災民們吃的時候,我不信你沒想過那些野味會患病,或許你想過,只是你刻意的忽視了。”
明棠說著,彎下了腰,語氣有些惡劣:
“為了一個女人,你便忍心要那么多無辜的人都跟著你承擔后果,花流風,你想以死謝罪,只怕還是不夠的,江南三城,那些因為明畫跟你感染上的百姓們,便是到了地下,只怕也會找你們索命吧。”
明棠嘖了一聲。
雖然飲用水源也會患病,但是那些災民的病情不會如此嚴重。
花流風跟明畫貪功貿進,惹了禍事,以為死了傷了,便能贖罪么。
她可沒想那么容易放過他們。
“所以,你是在告訴我,我應該早點死,然后去贖罪是么。”
花流風盯著明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