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看到了。”

  還不止一個,夏墨心道。

  “原來龔大哥是絕世高人啊,小時候,阿爹就跟我說過,咱們大晉天下有不少能人異士,功夫高強,但他們行蹤隱秘,我都以為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一個呢……”

  玉哥兒巴拉巴拉說著,看向龔鳴的眼睛已經變成星星眼,亮的嚇人。

  以前他就覺得龔大哥和盈盈姐很般配,現在一瞧,簡直是天仙配吶,吼吼吼,比那姓顧的不知好多少倍!

  玉哥兒想著,就十分嫌棄地瞥了眼被龔鳴五花大綁,拎在手里的顧溫瑯一眼。

  柳盈盈眼底也是一片愕然,顯然,她同樣震撼龔鳴會有這般身手。

  她看向龔鳴的同時,龔鳴也看向她,兩人視線交匯后,龔鳴率先開口:“盈盈姑娘,人給你帶來了。”

  說罷,他就將隨手顧溫瑯丟到地上。

  也許是凌川這一手刀后勁太大,顧溫瑯這一摔只皺了皺眉,并沒有立即醒過來。

  柳盈盈:“……嗯,辛苦龔大哥了。”

  “不辛苦。”龔鳴望著她回道。

  柳盈盈抿嘴,眼皮一壓,便隔絕了他的視線,看向了躺在地上的顧溫瑯。

  方才沒仔細看,現在一看,見他不但被捆成了粽子,嘴里還塞了團黑乎麻漆的布料,不禁柳眉一蹙。

  她這是在心疼這個人渣嗎?

  夏墨和玉哥兒等人自她出聲后就一直關注著她的反應,見狀,心中不約而同想道。

  玉哥兒咬了下唇,壓下心里的憤懣和不快,到底沒說什么。

  折藕還藕斷絲連呢,他盈盈姐又不是神仙,付出的感情說抽回就抽回,封心鎖愛,所以他還是別添亂,再往她傷口撒鹽好了。

  夏墨也沒多言,只冷冷地看了顧溫瑯一眼,皮相可以,可惜是個人渣。

  柳盈盈走了過去,又近距離端視了顧溫瑯幾眼,才蹲下身去要解開繩子。

  龔鳴見了,也蹲了下來:“我來吧。”

  柳盈盈抬眸看了他一眼,“好,解開之后順便幫我把他扶起到椅子上吧。”

  顧溫瑯長高了,也長壯了,柳盈盈一人確實搬不動他。

  玉哥兒:!

  夏墨凌川:……

  龔鳴點頭,表情淡淡:“好。”

  于是,在他的幫助下,躺在地上的顧溫瑯被他提溜到了太師椅上。

  彼時,夏墨和玉哥兒他們也圍了過來。

  他對柳盈盈說:“盈盈姐,你和他聊時,要是他欺負你了,你就摔杯子,我們就在外面。”

  “沒錯,盈盈姐,你可千萬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語蠱惑啊。”玉哥兒附和道。他就怕盈盈姐心軟,然后又被這負心漢給騙去了。

  “嗯,你們放心好了,我今晚只是想問個清楚而已,既然他已娶妻,那我們就再無緣分了。”柳盈盈說道。

  她不是那種死纏爛打之人,若真這樣做,除了只會讓另一個無辜的女子收傷,并不能挽回什么。

  “好了,你們出去吧,有事我會叫你們的。”柳盈盈又補充了一句。

  幾人聽她這么說,也不好再提其他。

  夏墨:“那我們先走了。”

  柳盈盈:“嗯。”

  于是,夏墨和凌川便最先出去了,玉哥兒兩邊看看,也跟著出去了,只有龔鳴留在原地。

  柳盈盈看他:這人怎么還不走?

  像看出柳盈盈意思似的,龔鳴主動說道:“弄醒他再走。”

  呃,好像也是?方才摔都摔不醒,要是等他自己醒過來,還真不知要等到何時呢。

  “……那就勞煩龔大哥把他弄醒吧。”柳盈盈說道。

  龔鳴“嗯”了聲,“不勞煩。”

  說罷他就直接拿起桌面上不知誰喝過的茶水,在柳盈盈看出他意圖卻未來得及著阻止之前,伸出了兩指在顧溫瑯胸口上方點了兩下,然后手一傾,將茶水直直潑在了顧溫瑯臉上。

  “咳唔——”顧溫瑯醒了。

  龔鳴若無其事地放下茶杯,對柳盈盈說道:“好了,很容易,所以不用客氣。”

  柳盈盈:……

  “好,那龔大哥也先出去吧。”

  “嗯。”龔鳴應了聲,又斜愣了摸著臉要睜開眼的顧溫瑯一眼,便徑直走了。

  見他出去后,柳盈盈松了一口氣。

  “嘶——”

  顧溫瑯一動,脖子就隱隱作痛。

  這痛楚提醒他,他好像被人襲擊了!于是他頃刻間驚醒過來,并猛抬頭,眼神警惕又兇狠地往上瞪過去。

  只是這一瞪,他整個人就呆住了。

  怎么會是她?她怎么在這里?!

  望著熟悉又陌生的面容,顧溫瑯兇狠的表情瞬間凝固在臉上,眼里滿是難以置信,到最后,漸漸變的無措,緊張,與閃爍。

  “盈盈,是你嗎?”顧溫瑯顧不得身上的狼狽,直接站起身。

  柳盈盈盯著他,回道:“是我。”

  再次見到這人,她才發現,這人已經和她記憶中的顧郎不一樣了。

  眼前的他儀容華貴,成熟穩重,像個富貴人家,不再像那個給她在地里煨番薯吃,最后搞得自己灰頭土臉的顧郎了。

  也不是她說想吃金桃娘了,就直接跑上山給她摘了滿滿一籃子的金桃娘,最后險些和小孩子置氣的愣小子……

  柳盈盈想著想著,張了張嘴,一時間,心中無數的質問竟不知從何說起。

  而顧溫瑯見她目不斜視地望著自己,顧心里五味雜陳。

  他以為只要送了信,他們這輩子就不會再見面了,卻不曾想,盈盈對他的情是如此深厚,不惜將他綁來。

  儼然,在顧溫瑯眼里,柳盈盈只是被會讓人綁他,就是對他放不下。

  “盈盈,你和伯母她,這些年還好嗎?”顧溫瑯問道。

  再見初戀之人,心里沒半點情緒是假的,但他已經娶了熙兒,是不可能再和她在一起了。

  熙兒不但救他一命,還待他父母如親父母一般,他又只能對不住她,連她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都做不到?

  “很好,不愁吃不愁穿。”柳盈盈嘴上說道,心里卻忍不住自嘲,自己義無反顧地等他,恥笑譏笑自是少不了,能好嗎?

  顧溫瑯聞言,也不知能再說些什么,只扯動嘴角干巴巴說了句,“那就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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