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就不好說了。”
沈清目光鎮定自如，但說出口的話卻含糊其辭，讓人難以捉摸。
“你如果再繼續針對沈靈靈，不會有好下場。”
沈清只留下一句話，就不顧在場別人的臉色，轉身走了。
傾露露在背后愣了兩秒鐘，又氣又無語。
這帥哥跟沈靈靈到底什么關系，犯得著為了沈靈靈一個新人來得罪她這個正當紅的前輩？
“他剛才那話什么意思？用顧氏來嚇唬我？”
助理安慰了傾露露幾句，隨后面露不屑道：“只不過是也姓顧而已。就算跟顧氏有關系，說不定也是什么八竿子打不著一起的遠方親戚。”
“露姐，你不用把這三人當回事，我看他們一點眼色都沒有。能有什么出息。”
……
沈清直接帶著陸沉走出了這家川菜餐廳。
他臉色不是很好。
陸沉叫住他，“不跟顧塵他們一路的話，我們就只能自己打車。”
影視基地所處位置很偏，打車不是很方便。
沈清抿了抿唇，拿出手機，“我叫滴滴。”
就算麻煩點也沒事。
讓顧塵能跟沈靈靈單獨相處比較重要。
等車的過程中，沈清一直沒怎么說話。
陸沉看了他兩眼，身體無聲無息地朝沈清靠近兩步，微微垂下眸，看著沈清明顯寫著不爽的大爺臉。
“不開心？”
沈清沒有隱瞞，悶悶道：“嗯。”
“跟我說說。”
沈清雙手插兜，盯著地面，“就覺得挺煩的。”
“家里沒背景，害得沈靈靈被欺負。”
想替她出頭，還只能用顧塵的名義。
在他最開始的世界里，他是京圈太子爺，說一不二。他才是特權享有者，像傾露露這樣的小明星，根本欺負不到他想保護的人身上。
然而這個世界……
他只是普通平凡的出身。
沈靈靈在劇組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傾露露說不定不是第一次針對她了。
“他們也上了年紀，你回國也看到，我爸開的車，還是我們小時候十年前那一輛。”
沈清的聲音悶悶的，纖長的眼睫在眼底下方投出淡淡的陰翳，他鼻梁挺翹，簡單的一個擰眉，帥氣得讓人心疼。
讓人很想撫平他皺起的眉，看那雙漂亮張揚的眼恢復不羈與生機。
陸沉這些年還是第一次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不是還有我嗎？”
“照顧靈靈姐和爸媽，也是我的責任。”
陸沉低沉溫柔的聲音剛落下，沈清立馬詫異地抬眸，“你管他們也叫爸媽？”
陸沉心中一震，后知后覺自己剛才都說了些什么。
“我沒其他意思，你要是愿意把我爸媽當自己爸媽……”
沈清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原本陰沉的臉露出兩分淡淡笑意，他緩緩開口，“我挺開心的。”
陸沉原本的尷尬在看見沈清的開心后，也轉瞬不見。
“叔叔阿姨他們對我這么好，我當然會把他們也當父母對待。至于靈靈，我也會照顧好她。你不要太有壓力。”
陸沉有條不紊，一口氣說了許多。
“他們你都要照顧，那我呢？”沈清輕輕挑眉，提到往事，“我還記得你十四歲那年說，長大以后，要像我保護你一樣保護我。”
當時是陸沉跟他一塊兒從鬼屋出來，陸沉傷到了腳，回家的路上他背了他一路。
陸沉只用了一秒鐘也想起這件往事。
那天晚上沈清的背，結實溫暖。
后來他在異國他鄉獨自求生，發高燒，失眠，被歧視，半夜遇見黑人帶槍搶劫……每個快要崩潰的夜晚，都會想起當時沈清背著他，一步一步走在路燈下的場景。
陸沉側過頭，不知道是尷尬還是怎樣，避開沈清意味深長的注視。
就在沈清以為陸沉要跳開這個話題時。
“沈清——”
“我從小到大的夢想都是能照顧你。”
陸沉的聲音順著風飄到沈清耳畔，奇妙的是，沈清仿佛還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說話時的溫熱溫度。
沈清甚至好像還能聽到陸沉的心跳。
一個人有多真誠，才能連溫度和心跳，都被另一個人感知。
沈清的聲音微微低了下來，顯得少有的溫和，“真的假的？”
陸沉依舊只用側臉對著沈清，他沒有表情，但耳根肉眼可見的泛紅。
“真的。”
或許是小時候他太弱，而沈清很強大，所以他想通過能照顧沈清這件事，證明自己。
又或許是沈帶給他的溫暖太多……
也有可能是什么別的原因。
總之他是真的從小就希望有一天，能角色互換，換成他照顧沈清。
可惜他能照顧沈清的機會很少。
鬼屋拉著沈清跑的那一次，他用了那時最大的勇氣。
“你不覺得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說這種話，很奇怪嗎？”
沈清伸手，指尖觸碰到陸沉的太陽穴，他把陸沉的腦袋轉了過來，正對自己。
陸沉若有所思，“奇怪嗎？”
沈清：“有一點奇怪。說這種話，像是你……”喜歡我。
最后三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輛白色轎車停在他們面前，司機搖開車窗，“尾號4349，你們叫的滴滴？”
沈清只好就此打住，跟陸沉上了車。
陸沉不是刨根問底的人，沒有糾結沈清未曾說完的那句話。
而沈清也覺得，這個問題沒必要深究。
陸沉怎么看都是情竇未開的鐵樹，就算有想照顧他的心思，也分辨不出背后是什么情感。
看樣子……他需要做點什么了。
……
這一邊，沈靈靈對著顧塵一頓情緒輸出以后，見沈清他們還沒回來，發微信過去問。
【哥你掉廁所里去了？】
沈清冰冷回復：【我跟陸沉先走了，顧塵會送你回去。】
沈靈靈撒完氣，眼下又只剩下她跟顧塵兩個人，情緒一冷靜，逐漸覺得有些尷尬起來。
好奇怪，她在她哥和陸沉面前都能控制脾氣，維持形象。
可是在顧塵面前，好像就能無理取鬧？
她從來不是隨便會沖人撒氣的性格。
沈靈靈為緩解尷尬，只能埋頭吃飯。
顧塵一聲不吭給她夾菜。
每道菜都是沈靈靈想吃的。
有時候沈靈靈只是望了某道菜一眼，下一秒那道菜就到了她碗里。
……
沈清跟陸沉分別以后，給遠在異國的宋曳發了一條微信。
宋曳是在m國跟陸沉合租的室友。之前沈去找陸沉過十八歲生日，在那合租公寓住的三天里，他得知宋曳也是清北的學生，只是交換去了m國，算是他的學妹。
宋曳是陸沉少有的朋友之一，陸沉打算從這下手。
【有空嗎，聊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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