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聿城都傷成這樣,如果她想跑的話,大可不顧及他的傷勢,在他身上把鑰匙給拿出來。
畢竟如今傅聿城連站起來可能都吃力,需要極大的毅力和忍耐,她自然可以對他胡作非為。
如果心中恨意難以消除,甚至隨便在哪里扒拉一塊樹枝,往他傷口再戳得重一點都可以。
黑衣男敢如此請求姜予安,也是因著那四年的相處,選擇相信她的人品。
且此刻他也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黑衣男聽完姜予安的話,又看了傅聿城一眼,男人再一次閉上了眼睛,并不管他們。
對于他是要去找藥,還是聽從他的話直接下山離開,似乎已經被他拋之腦后。
再與他無關。
沉寂幾秒之后,男人祈求地看了姜予安一眼,轉身離開。
沒一會兒,姜予安視線內便沒有了男人的身影。
整個濕潤的深林,似乎天地間只剩下了她和傅聿城兩個人。
她不禁回想起從前在江城那座山的時候,和傅聿城枯坐在那個山洞里。
那個時候也是他倒地不起,傷勢嚴重得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但那會兒好歹還有一個空間可以躲避,甚至她醒過來的時候山洞里還被傅聿城生了一堆火。
這會兒可什么都沒有。
忽然覺得這些自然風光,也沒有那么好看了。
她不知道地面上爬的是什么昆蟲,會不會有毒;也不知道會不會樹頂上會掉落一條毒蛇,忽然就竄到她面前;更不知道這林子里會不會有什么豺狼野獸......
很多未知的危險都在安靜的時候開始思考起來。
姜予安抿了抿唇,看向在自己身旁躺著的男人,猶豫了片刻開口問:“傅聿城,你真的......傷得很重?”
傅聿城整個人抵在樹干上,聞言睜開眼,斜著朝姜予安睨過去。
他扯了扯唇角,“怎么,安安看到我這幅快死了的模樣,不高興么?”
姜予安沉默。
好半晌,才開口說了實話。
“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應該難過。
看著傅聿城這個模樣,她心情是很復雜的。
她想到他會死,便知道自己以后會少一個巨大的麻煩,再也無人能夠影響到她和家人團圓。
可眼睜睜看著他就這樣流血而亡,她總歸是高興不起來的。
甚至腦海里還回憶起從前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
至少在這四年里,他的確是沒有那么討厭的。
“不知道......”傅聿城聽到她的回答,輕輕笑了一聲,“你不說高興,不往我心口再捅一刀,我想我大概就能笑著下地獄了。”
姜予安抿著唇,垂眼看著地上的血跡越暈越多。
“真的會死么?”
她忽地開口。
傅聿城掀眸,語氣十分平靜:“害怕我死了纏著你?”
他忽然撐著手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