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妹你這幾天的狀態,可不像是能讓人覺得放心的狀態。”
商淮回了時臻的消息后,驅車往前,睨了姜予安一眼后調侃說。
相對比起在別墅里的語氣,此刻已經輕松不少。
“唉,”姜予安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虛虛地抬了抬自己手上的手臂,“不管怎么說我都是一個失血過多的傷員好伐,休養休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話自然是應付。
在被傅聿城帶走的時候,她手臂上的傷包扎得十分完美,后面又沒有碰撞裂開,這幾天在醫院和別墅,家里人更是把她當祖宗供起來。
都這樣了,要是傷口還要裂開,那怕是老天爺不想讓她活了。
但她從山上下來,還淋了雨,在那樣的濕度環境下都沒有發熱,可見身體素質還不錯,哪里會有其他事兒?
失血是借口,真正在緩和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不愿意開口說,商淮也不追問。
車子就在潮海市市區緩緩驅使著,似乎商淮都不知道該帶她去哪里,沒有目的地地在路上跑著。
姜予安也不催促,就在副駕駛座靠著,沉默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車子停在了海邊。
遠遠可以看到沙灘上有人打排球,沐浴陽光的場景。
“要不要下車轉轉?”商淮提議。
姜予安搖頭,“好困。”
她這幾天幾乎每天都睡十二個小時,竟然還再說困。
商淮目光挪過去,看著姑娘趴在駕駛座的車窗上,遠遠地看著沙灘那邊。
停車的位置樹蔭茂密,陽光灑不進來,自然不可能因為陽光曬得發困。
只能因為其他原因。
只會因為是其他原因。
“山上的事情我并不清楚,是警方把你帶下來的,現場并不允許大家進去。但可以肯定,即便他的尸身被挖出來,也只是讓法醫做一個尸檢,確定他的死亡。后續會按照流程處理好,咱們的警方還不至于對一具尸體做什么。”
姜予安趴在車窗上的身影微僵。
片刻之后,她輕輕笑了一聲,“你覺得我是在可惜他?”
商淮沉默了兩秒,才道:“只是有這方面的擔憂。”
到底是相處四年的人,他見過沒有記憶的小妹在傅聿城面前是如何自處的。
可以說,在回到商家之后,她也沒有完完全全把全部的信任給每一個人。
對大哥有敬畏,對四哥有客氣。
最過熟絡的,莫過于是他和二哥。
可她對傅聿城,在從前卻可以做到毫無保留。
選擇不跟他走,留在國內,是理智使然,但那不代表那些感情就是假的。
她恨傅聿城。
但這份恨意中是否摻雜了其他的感情,外人無權知曉。
他想,小妹也不會承認。
愛上一個魔鬼。
還是曾經傷害過自己的惡魔,任誰也不愿意承認。
但他不覺得這是一件丟人的事情。
畢竟在傅聿城的偽裝之下,她又失去從前的記憶,產生一些應該有的感情,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
而在自我重新找回,這份感情想要被完完全全剔除,同樣是一件難事。
他不會苛責小妹。
如果她難過的話,他愿意陪她聊聊,說一些她想知道的事情。
反正......那個人已經死了。
死得很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