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后面有什么打算嗎？”
商淮避開那個問題，忽然換了話題。
他順著姜予安的視線朝不遠處的海灘看過去，瞧著沙灘上陽光的孩童拍打著排球，還有穿著單衣的青年們曬著日光浴，覺得日子這樣也不錯。
何必想那么多呢？
人活一世，是行走過程中的修行。
可所求所愿，無非是吃口好的、喝口好的、在和平的陽光下奔跑玩耍。
還有什么呢？
他將目光收回，落在姜予安身上：“是打算重新撿起你要做工作室的事情，還是經過這么多事情，有了其他念頭？”
姜予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忽然歪頭笑看向商淮，“小哥啊，在學校里逃不過老師問你未來想做什么，如果畢業多年，現在又逃不過你的問題了，真難過。”
她故意這樣說，又重新趴在車窗前，像只貓似的沒了骨頭。
商淮看著姑娘的背影，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敲。
“總得找點事情做吧，哪怕是下車曬曬太陽，放空自己，也算是在找事情做。小妹這會兒在車上冥想，又在想些什么呢？”
姜予安聚集的目光忽然有些放空。
原本是在百無聊賴地看著那群孩童玩耍，這會兒是徹徹底底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如果說她那四年是一張白紙，剛從醫院清醒過來時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可在傅聿城的引導之下，好歹找到了一個活法。
再后來，她似乎就是在逃離傅聿城，以這件事情為目的往前走。
可他忽然死了。
她再也不用考慮和家人分開。
就像小說里故事到了大結局，反派bOSS失去生命，再無法為非作歹，迎來了大團圓的結局。
她該高興的。
可她渾渾噩噩，像是又回到了四年前剛清醒過來的時候。
不知來處，不知去處。
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回到了副駕駛座靠著，合上了自己的雙眸。
她抬起沒受傷的手擋在自己的眼睛上，嘆息道：“再給我幾天時間吧，就當是給我受到的傷恢復的時間。等我身上的傷好了，我也會好起來的。”
她允許自己為那四年的傅聿城難過一會兒。
但她絕對不會把自己的感情全部投入到這個瘋子身上。
他做的每一件事情，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好的壞的，她都不會忘。
因他的死而難過；
同樣為他的死感到高興快意。
他該死。
可他竟真的這樣死了。
車內安安靜靜的。
商淮也沒有再開口，只打開了車載音樂。
是他下載的一些純音樂，在大雨中生火燒柴的聲音，和車外的明媚陽光全然不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商淮只知道自己在車內躺著進入了睡夢中，還是聽到車門打開的聲音，他才恍惚地驚醒。
姜予安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啊小哥，吵醒你了。”
商淮搖了搖頭，已經徹底清醒過來，“是餓了么？要去吃點東西？”
他坐起來，去找自己的手機。
姜予安扶在車門前，“本來沒覺得餓，只是看傍晚海面夕陽不錯，打算下來拍幾張照片，不過小哥這么一說，那過去吃點東西？”
商淮抬眸，目光凝視著姜予安的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