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謀千歲 > 第311章 什么時候才能再見他?
  “是嗎?那你可覺得本郡主生的可好看?”

  嬌柔的小少女瞇著眼睛微微的笑,看上去沒有半點侵略性,誰能知道她這樣溫柔的笑容背后,藏著的是靜海王妃那深可吞天的野心與陰謀?

  “這世上難道會有人覺得郡主不好看嗎?”

  明棠溫柔的笑著,口中這般說道。

  她面上看起來是個目光一直盯著這郡主看的色中惡鬼,誰也不知她的心中只是不斷的在想,原來假裝自己是色鬼,也有這么多的講究。

  要裝自己是一個色鬼,可真是太累了。

  她脾氣取向正常的很,沒有那磨鏡的癖好,自然不會時時刻刻都盯著一個女子露出色迷迷的目光,還不覺得任何不適。

  明棠也難得有這樣苦中作樂的時候。

  她想,自己這樣迫切的想要將一切都解決掉,還不是為了那一個如今出了京,在外頭公務便仰無音信的男人——他到外頭,想必是有幾分危險,否則那些人也不會特意的暗示她,雖說如今明棠也不知如何去應對這些危險,但是在她的面前,如今京城之中的這些瑣事已然了無趣味。

  早一些將這些事情解決掉,是不是就能早一些想方設法去幫他避開那些險境環生?

  明棠其實也沒什么辦法。

  但是這樣被動的坐以待斃,在京城之中,好似被人豢養禁錮在籠中的金絲雀一樣,永遠只能被動地知道消息,被人告知他如今究竟什么情況,在何處,遇到什么危險,被動的,甚至是絕望地等待一個結局,那不是明棠的風格。

  她就算是上輩子最深處的谷底里,也從來不做被動的金絲雀。

  明棠心中想著這些,一剎那有些恍神,目光倒是一直停在身前的芝蘭郡主身上,好似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

  若是尋常女子,被人用這樣的目光長久地盯著,心中恐怕不知道抗拒到哪里去了,卻不想這自然郡主果真是非同常人,她在這樣堪稱直接露骨的目光下站著,絲毫沒有半點無所適從,甚至還溫和地看著面前的人。

  她笑瞇瞇的說著:“三郎君謬贊了,只不過這樣的話不過是客套話——口中說這是謬贊,但是本郡主知道,本郡主當然當得起你口中的這句話。

  本郡主當然聽過很多人的溢美之詞,稱贊本郡主的容貌品德,個個都為了與本郡主搭上親而用盡一切好聽的話,想娶本郡主的青年才俊,能從王府門口一直排到外城門外,只是不知道三郎君,是不是也是這些青年才俊中的一員?”

  明棠知道這又是一句試探。

  她甚至想,她或許已經知道了靜海王妃藏在最后的那個誘餌——沒有人會無條件的,死心塌地的,迫不及待的。沒有人會什么也不在意就為她辦事,就算是她騙到手里的刀也一樣。

  在這些人的前頭,永遠都有一個如同望梅止渴一般的誘餌,而現在這一個誘餌,很顯然就是面前的芝蘭郡主。

  明棠知道自己也不能演的太過——他如果真將自己演成一個胸無點墨,只會貪圖美色的人,恐怕還會引起靜海王妃的警惕。

  她的身份和地位,回京城是為了什么,在京城之中居然還在群狼環伺里活到現在,靜海王妃都一清二楚。

  興許也不是太聰明,但一定不是個大蠢蛋。蠢蛋是不可能在這樣的情形下活下來的。如果她表現的太像一個全然的蠢蛋,那么靜海王妃就知道,明棠不過是在面前裝蒜。

  所以明棠將自己方才臉上那一副癡情的神色先收了起來,只是看著面前的芝蘭郡主,略微打量了她兩眼,有些遲疑,但是卻并未直接回答,只說道:“恐怕我并不是青年才俊。”

  芝蘭郡主的目光如水一般,一直清潤的落在明棠的身上,聽到她這樣回應,忍不住溫柔一笑:“還不知道,原來三郎君竟然是這樣一個會打太極的人,也難怪我那些妹妹們一個個都對三郎君傾心相許,三郎君果真是好聰明人。”

  她走的近了一些,近的好像她身上那些如同蘭草一般芬芳的香氣都能撲到明棠的鼻尖,星星點點的,溫溫柔柔的,并不濃烈,卻像一只美人的手一樣,一直勾著人的心頭癢癢的。

  坦白來說,這真是一個完美的美人計。

  明棠是女郎,自然不會真的觸動,但是她前世里在風月之中掙扎求生了那樣長一段時間,見過的郎君不知其數,知道世上起碼有九成的男人抗拒不了這樣的美人計。

  有美人如此,又怎么能抗拒呢?

  只可惜,恐怕那王妃千算萬算,機關算盡,唯獨漏了一點——有時候她盯中的刀看起來是個郎君,實際上卻對她的美人計半點不感興趣。

  明棠心中雖這樣想著,口中始終倒是順著芝蘭郡主的話往下說:“卻也不是如此,府中的二位女郎皆是世間難得的美人,只是與我聊的些許投緣罷了,并未如此這般,莫要傷了女郎清譽。”

  這話說的十分的冠冕堂皇,聽上去好像還真是個什么正人君子,但是配上他那總是若有若無往芝蘭郡主身上瞥的目光,便渾然成了一個道貌岸然的禽獸。

  這副模樣,還真是個色中惡鬼,還是一個頗有兩分小聰明,但是又不算太聰明,卻十分自以為是的色中惡鬼。

  這般模樣太過形象,連明棠都覺得自己能夠以假亂真,畢竟她能演的這這樣活靈活現,并非是純靠心中所想,而是依著她從前見識過的那百般男子演化而成,再沒有更真實的了。

  果真,芝蘭郡主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一些。

  她目光美目流轉,嬌笑一聲:“本郡主與郎君也算是今日有緣,那有些話本郡主就不想再遮遮掩掩。”

  她突然一下子靠近了些,手往明棠的面上拂了過來,一陣女郎身上的香氣襲來,而她原來只是用衣袖拂去了明棠頭上的一片落葉。

  “本郡主是嫡出的身份,自然瞧不起那些庶出的姐妹,她們不過是從賤妾腹中爬出來的孩子,就算母親是貴妾,是側妃,那也不過仍舊是妾,又有什么能夠與本郡主相提并論?

  故而,三郎君口中所說,莫要毀了她們的清白名聲,實話實說,本郡主一點兒也不在乎。一點兒也不。”

  若非親眼所見,誰能想到這般高傲狂妄的話,竟是出自一個生了一張嬌柔可愛的娃娃臉的少女口中。

  她那樣天真可愛的面孔,口中卻說出如此貶低之語,著實叫人有幾分驚詫。

  連明棠也覺得有幾分訝異。

  這芝蘭郡主瞧上去便是城府極深之人,卻沒有想到能夠將這樣的話都直接宣之于口。

  有嫡出有庶出之分,便天然的決定了這二者幾乎是對立的,并不是什么沒有親情之分,而是利益擺在當前,總有人會為了家產爵位打得頭破血流,而這些東西與嫡出庶出本就相關,且十分不對等,有利益在前,什么親情也都化為了矛盾。

  自然,這二者大部分時候都是相看兩相厭的,卻也不排除有些家之中嫡出和庶出的子嗣十分和諧,但畢竟還是少數,但無論二者私下里的矛盾如何,卻從來沒有人敢將此話掛在面上。

  人的人性如此,利益如此,矛盾如此,可是總是強調一個家和萬事興,總是強調一個兄友弟恭,所以無論各自的出身如何,總是想要在面上做出一副其樂融融,和平相處,粉飾太平的模樣。

  所以那些庶出的子嗣分明眼中嫉妒極了嫡出的,卻要說自己沒有半分嫉妒,好似甘于身份地位;

  所以那些嫡出的,分明瞧不起庶出的手足,可是面上卻要做的十分大公無私,將那些跟自己并非一母同胞,甚至其母極有可能就是叫自己的生母夜夜獨守空房痛哭流涕的妾室生下的孩子,都承認為自己的親人。

  很少有人敢將這些事情擺在面上,掰開來說。

  就如同很少真的有嫡出和庶出相處和諧。

  這芝蘭郡主竟然這么敢說。

  她靜海王府之中姐妹眾多,王府對外做出來的形象也是這姐妹無論嫡出庶出都十分友愛,尤其是幾位聲名在外的郡主,更是以溫柔敦厚,友愛手足聞名,這一位芝蘭郡主正是其中之一,如今將這話說到她的面前來了,好似渾然不擔心她把這些話往外傳。

  想必這就能夠說明另外一件事。

  至少自己的偽裝,對方是信了八分了。

  她有意想要吐露些什么,如今先做出一份坦誠的模樣,想騙她這把愚蠢的,免費的刀上鉤。

  但這也足夠說明,這些傳出去能毀了她的話,是絕對不可能傳出去的——他們最終,定然是會拋棄她這把刀的。

  明棠心中想的明明白白。

  她面上還要與他們有來有往,演著這些,心中卻早已經從他們的一言一行之中推測出了一切,若是他們知曉,恐怕會后悔于自己究竟多么輕看了她,才會拉了這樣的人入局。

  而芝蘭郡主見對面的明棠聞言有些驚詫,可是那神情之中好似沒有厭惡之色,便知道她其實已經心動。

  于是,芝蘭郡主紅潤的嘴唇便吐出最后一句最為重要的話,也像是能壓死任何任何一個被庶出的子嗣壓在頭上的人都不會拒絕的一句話:“本郡主不知道那些姐妹是否真的對三郎君傾心相許,但是那些叫她們如此殷勤的,自然是因為三郎君的地位——三郎君是鎮國公府的長房嫡孫,身份貴重,她們不過只是王府庶出,自然攀不上這樣的高枝,只是三郎君的地位特殊,所以她們才敢大著膽子,把目光打到了三郎君的頭上。”

  “可是要本郡主來說,本郡主絲毫不關心她們是究竟如何想的,本郡主只覺得以三郎君的身份,自然應該配得上更好的人,這些庶出的子嗣,便是給郎君日后做個提鞋的都不配。”

  她暗示極了的眨了眨眼睛:“三郎君娶親,正妻必是嫡出之女。且是身份貴重的嫡女——而這般身份貴重,母家雄厚的正妻,更能夠相助三郎君獲得鎮國公府的世子之位,三郎君說是也不是?”

  明棠一笑:“這話固然說的對,可是究竟要去哪兒尋這樣的好妻室?我祖母何等看不起我,從前為我定下的,竟然就是一門庶出之女,甚至還是十九流的世家的女郎,

  那女郎一面引著我,一面又要同我的大哥糾纏不清,說來說去,我與我的大哥皆是嫡出,我在身份上甚至乃是長房嫡出,還壓他一頭,可卻比不過他在未婚妻心中的地位。

  連出生寒門的未婚妻,寧愿做我兄長后宅之中的妾室,也不愿意做我的正妻,人人都看不起我,我又如何去尋一門合心意的妻子?”

  明棠說著,低下了頭。

  芝蘭郡主在一頭看著,眼底終于露出幾分淡淡的嘲諷之色。

  自然看不中了。

  二人雖然都是長房嫡出的身份,可是明棠到如今也沒能拿到鎮國公府的世子之位。

  她的大哥雖不是長房嫡出,這也算是嫡子,再加上他有祖母疼愛,有母父母尚在世為他謀劃一切,誰也知道大郎君的勝算比明棠這半路回來的三郎君多的多。

  如今雖然是去大郎君的后宅之中做個妾室,可是未來等他拿到世子之位,便是國公爺的妾室,那與尋常妾室自然不同。做一個遭人厭棄,毫無根基的半路回來之人的正妻,怎么也沒有做國公府的妾夫人好的。

  別說她那幾個庶出的姐妹配不上他,若當真放的平平整整來看,靜海王府庶出的女郎雖然身份上看著是低了一些,可是到底有一筆不菲的嫁妝,外頭想娶的人也不少。

  若非是因為她們的母親開罪了王妃娘娘,這些日子連帶著她們也受到磋磨,婚事牢牢的把在王妃的手里,她們也不必因為自己的婚事,這樣著急把目光盯向了這個剛回來的三郎君,出此下策。

  明棠這會兒這樣低著頭,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的自己難堪,見不得人。

  芝蘭郡主才剛剛這樣想,就見明棠又抬起了頭,說道:“我自然也知道一門出身高貴的妻子究竟有多么重要,只是以我如今的身份,恐怕是難以找到合適的親事。”

  明棠忽然話鋒一轉:“郡主為何在這樣的時候問起我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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