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謀千歲 > 第133章 燈火暖暖,氣氛曖昧。
  謝不傾未置可否地揚了揚眉:“不知是誰,宿醉之后一時喊冷,一時貪涼,急而冒進。”

  明棠細細看了看那湯婆子,見外頭應有的棉布軟罩被扯脫了丟在一邊,心中有了幾分了然——銅制的東西導熱原本就厲害,若是以手直接捧著,會被燙傷也不是全無道理。

  明棠便沒再說話,見謝不傾為她細細擦著脂膏,只覺得他低垂的眉眼襯著這副妖冶玉容也有了幾分賢惠模樣。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明棠都禁不住覺得荒謬。

  賢惠?

  她是今日酒喝多了,喝昏了頭才會覺得謝不傾賢惠!

  只是這般自哂兩句,她又覺得自己好似什么時候曾有過這般念頭,也曾覺得謝不傾賢惠。

  明棠一時想不起來,一想又覺得頭疼,索性丟到一邊,不再想了。

  謝不傾替她擦過了脂膏,又問起她渴不渴,餓不餓,很有幾分殷勤樣子。

  明棠胃口小,又喝多了酒,并不覺得餓,只覺得頭昏。

  謝不傾便去拿了解酒的藥丸子來,用溫水化開了讓她喝下去,甚至都不必她親自捧著茶盞,自己捧著讓她一口一口慢慢抿著,堪稱貼心周到。

  他如此這般,明棠倒忍不住想要刺他兩句:“大人千年難得這般細心,是做了虧心事了?”

  謝不傾深深看她一眼,倒也不多言,只是將喝盡了的茶盞放到一邊去,將自己的前襟往下拉了拉,露出脖頸上幾塊兒清晰小巧的齒印:“是誰做的虧心事兒,明世子自己瞧瞧罷。明日要回西廠,便叫本督用這些見人?”

  那幾塊兒齒印清晰的厲害,張牙舞爪,耀武揚威。

  明棠怔然,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時竟有膽子去啃他這兩口,面頰漸漸浮上一層薄紅。

  “你說,若是旁人問起,本督要如何答?”

  謝不傾微揚的眼角一抹瀲滟,明棠竟也從他眼角眉梢瞧出些難言的風情。

  只覺得,這狗東西似乎同平日里又有些不同。

  分明還是那副皮囊,還是那張惹人嫌的嘴,卻瞧著好似比平日更多一份張揚的妖冶。

  怎么答?

  她一時失語,屋內倒是燈火暖暖,愈發顯得氣氛曖昧。

  如此溫情曖昧,反而叫她有些陌生,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輕咳了兩聲,將話題扯開到一邊去:“罷了,此事便作罷。”

  謝不傾輕笑一聲:“當真作罷?”

  明棠頓起警惕之心,只覺得他定又要拿此事來說項,緊接道:“作罷,今日之事,全數作罷。”

  謝不傾唇角一勾:“明世子既如此說,那就作罷吧。”

  明棠有些驚異他怎生這樣好說話了,卻也覺得這事兒盡早繞過為妙,便點頭:“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明世子當記得。”謝不傾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便果真不再言及此事。

  他慢條斯理地將自己身上的衣襟理順,重回人前那副一絲不茍人模狗樣的九千歲端方之態。

  明棠多看了兩眼,他也察覺到明棠在看他,甚而同她回視一眼,露出點兒興味的笑意來:“怎么,明世子這般形貌,每日攬鏡自照臨水自憐還不夠,瞧上本督這張臉?”

  明棠一皺眉頭,一口氣沒喘勻,險些給自己嗆住。

  這廝好不要臉!

  竟說她看中他的皮囊美色?

  分明不是!

  不過是見他今日行跡詭異,與平素里不同,多看兩眼罷了。

  再者,就縱使是又如何?子曾經曰過,食色性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好皮囊多看看又如何,犯了大梁朝哪條律法,要抓她去蹲天牢不成?

  謝不傾見明棠皺眉,分明一肚子要罵他的話,竟也上前來,與她對坐兩邊,甚為慷慨坦然道:“不過明世子今日既如期赴約,本督也并非如此小氣之人,便叫你多看一會子又如何?請君自便,隨君心意就是。”

  明棠一面覺得此話好似有幾分耳熟,似是什么時候曾經謝不傾說起“請君自便”,一面卻也覺得實在荒唐。

  這般話,怎生說得出口?

  謝老賊的面皮幾時這樣厚?

  明棠實在忍無可忍,皮笑肉不笑地一牽唇角:“大人真是國之重器,非君不可。”

  “面皮如此之厚,堪比城墻。來日若是北戎來犯,大人只需將面皮貼在城墻上,便可保大梁朝萬萬年太平。”

  只是不料明棠這般一笑,反倒牽動唇角的咬痕,絲絲疼痛。

  謝不傾瞧見她被唇角的微小傷痕牽得疼痛皺眉,一面笑話她實在矜貴嬌氣,一面又從懷里取出另一份脂膏來,以指腹沾了些,替她輕輕揉開:“早知曉明世子口齒伶俐,只是如今傷著了不便開口,不如下回再說如此妙語連珠?”

  若有謝不傾之政敵在此,恐怕要大跌眼鏡——謝不傾這死太監最是心眼子小、睚眥必報,誰敢當面譏諷嘲笑于他,明日闔府便在詔獄相見,無一例外。如今竟有人能在他面前說這多哂笑之語,不惹他一絲怒氣,還捧了脂膏來,好言好語地哄她上藥?

  奇也怪哉,天塌了不過如此。

  明棠見謝不傾的臉放大在面前,如玉的面上不見一絲瑕疵,偏生為她上藥的神情也很有幾分專注,心中狐疑愈發重了。

  她實在有些捉摸不透他這是何意,只覺得他好似心情甚佳,行跡甚至頗有幾分孔雀開屏之態。

  早間她被謝不傾一把拉上馬車時,那會子她隱約察覺到謝不傾有幾分心緒波動,動作也不似平素里從容不迫。

  雖與他相識也不過這些時日,明棠卻知謝不傾并非嗜酒之人,可今日早間那般喝得渾身是酒,到底有些非同尋常。

  只是彼時被他蒙住了雙眼,她也瞧不見謝不傾是何等神情,如今他卻好似心情上佳,更是無從探尋。

  男人心,海底針,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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