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霆風說話做事向來公事公辦，可剛剛那話的語氣卻有些意味不明。
如果眼神能殺人，景瑟感覺自己這會兒已經被旁邊林總監的嫉妒的目光千刀萬剮了，也是這一刻她才明白林總監為什么對自己這么大敵意。
這女人對牧霆風的心思絕對算不上純潔。
不過景瑟懶得八卦這些，心思一轉，立馬有了主意，“牧總，如果后面還有跟鼎盛合作的機會，價格方面，我肯定給出友情價，怎么樣？”
她才不管牧霆風是什么意思，抓住機會談合作才是王道。
牧霆風要是同意，那自己后面再帶別的藝人簽廣告就不用愁了，要是不同意，自己也給出誠意了，動動嘴皮子就還了人情，怎么來都不虧。
牧霆風卻只是笑笑，“景瑟，你在泰禾當個小經紀人，有點屈才了，要不要考慮來鼎盛發展？”
景瑟頓時有點傻眼。
鼎盛集團人才濟濟，牧霆風肯定不缺她這號無名小輩，偏偏當著賀時宴的面說這種話，怎么讓人有種看熱鬧拱火的意思呢？
一時間，景瑟有點應付不來。
此時，一道清冷的嗓音從牧霆風身后響起，“鼎盛怕是養不起這尊大佛，除了惹是生非，我倒是沒看出她有什么才。”
景瑟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抬頭望去。
只見攝影棚雜亂的道具背景前，男人筆挺的身姿讓人無法忽視，淡漠的眼眸中沒有任何顯山露水的情緒，可一開口，就讓景瑟想把他嘴給縫上。
“賀總，實在不明白，我給你惹什么是生什么非了？鼎盛是我藝人的品牌合作方，請你不要在牧總面前詆毀我的聲譽，否則我有權告你誹謗的。”
景瑟的聲音冷冷的。
賀時宴掃了她一眼，“打官司報警有用的話，你還會在這兒？自不量力。”
景瑟心里咯噔一下。
賀時宴怎么知道她報警沒用的事情？難道說他一直偷偷關注著自己？
短暫的錯愕后，她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她想起了之前撫養權官司的事，賀時宴口中諷刺的應該是那件事。
“看起來，兩位有很多話要說，要不去我辦公室坐坐？喝杯茶敘敘舊？”
牧霆風清潤的嗓音拉回了景瑟的思緒。
且不論過去的事，就賀時宴眼前這高高在上諷刺人的樣子，也讓景瑟心里十分不得勁兒，有他在，這茶她怎么可能喝得下？
“不了，牧總，我跟賀總可沒什么舊可敘的，而且我還有事，下次吧，下次我單獨請您喝茶。”
牧霆風尷尬地看了賀時宴一眼，咳了一聲點頭，“也好，那回頭再聯系。”
景瑟瞥了賀時宴一眼，就差把不滿兩個字寫在眼睛里了，本來還想說聲拜拜以示禮貌，但就是忍不下這口氣。
最后，索性連招呼也沒打，徑直離去。
賀時宴死死盯著從攝影棚走出去的身影，眸子里火花加閃電的。
“賀總，你這婚離的，好像不是很愉快。”
身側傳來牧霆風的聲音，落在賀時宴的耳朵里，莫名讓他覺得是在嘲諷他。
賀時宴立馬看向他，“怎么，牧總對我的前妻感興趣？”
這句話落下，空氣都安靜下來。
兩個男人目光的對峙中，都是試探與打量。
牧霆風是江城數一數二的鉆石王老五，除了多年前訂過婚但是又取消了之外，就沒再聽說過任何花邊新聞，身邊除了秘書也沒出現過任何女人。
都說是牧霆風對前女友念念不忘，而家族瞧不上對方家世，所以這才蹉跎了這么多年，傳聞固然捕風捉影，但也不乏幾分事實依據。
可這幾次他對景瑟的態度，卻很難不讓人多想。
賀時宴原以為牧霆風會否認，卻沒想到他微微一笑，“單身男女，婚嫁自由，要是我承認，也不足為奇吧？”
賀時宴的臉色驟然繃緊了。
牧霆風說，“剛剛那杯茶還沒喝完，賀少要不要賞光再品鑒品鑒？”
“不了，我還有事。”
賀時宴直接沉著臉離開了攝影棚。
牧霆風看著他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要是賀時宴走的快點兒，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在門口追上景瑟。
——
【說我惹是生非？自不量力？】
【就你厲害，就你有本事，做什么事都滴水不漏！】
景瑟拎著包怒氣沖沖地從鼎盛集團出來，站在路邊等網約車，只是那口氣還堵在胸腔里，在心里把賀時宴罵了一萬遍都不能解氣。
當年的自己就是被豬油蒙了心，竟然覺得他成熟理性有魅力，時隔幾年才看清這個男人的真實面目，總結下來就是嘴毒腹黑沒人性！
“你和牧霆風什么時候這么熟了？”
身后冷不丁傳來一道質問，嚇了景瑟一跳，轉頭看見是賀時宴，她的臉頓時就拉了老長，“你是狗皮膏藥么？”
她前腳剛出來，他后腳就跟上來，要不要這么陰魂不散。
賀時宴臉色繃緊，嗓音冷沉，“我等車。”
“這么寬的路，你就非得在這兒等？這兒風水好？”
賀時宴的眉心狠狠跳了一下，他并不是來跟景瑟吵架的，但繼續這樣下去恐怕又得不歡而散，便壓下怒氣，口氣生硬道，“就算是跟鼎盛有合作，遇到一點小事你也不應該讓牧霆風替你解決。”
“你什么意思？”
“就拿剛剛來說，表面上來看事情解決了，但其實簡單的事情變得更加棘手了，你能保證別人不因此對你懷恨在心么？”
不知道為什么，聽完這些話，景瑟心里非常不耐煩。
手機上顯示她叫的網約車已經快到了，她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第一，剛剛不是我求著牧霆風幫忙的，第二，你說了這么一大堆，是為你自己貼金么？你袖手旁觀，我還得感謝你是吧？”
賀時宴臉一沉，“好賴話分不清是不是？我讓你跟牧霆風保持距離是為你好。”
“謝謝，但我真沒覺著你有這么好心。”
景瑟心里直想笑，聲音也冷冷的。
網約車已經停到了眼前，她二話不說便直接拉開車門，一只腳跨進車里，又回頭說了一句，“你要是真好心，就請你善待子岳，如果能安排我們見一面，我一定會對你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