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紫寒鈺失控地大喊。
他哭著蹲在銀千塵身前,兩只手用力按壓住他流血的腹部,想要阻斷血繼續流出來。
流光等人聞聲而來大驚,趕緊叫郎中過來醫治。
“你為什么要對我師父出手?”
紫寒鈺眼睛紅紅的,他抬起手背擦掉臉邊淚水,不解地看著陳盼月。
“他活該。”
“為什么?”
“他要是不傷害羽兒,我也不會如此氣憤。我不知道他為什么偏偏要和羽兒作對,也許,他只是自私地為了滿足他自己。”
“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羽兒,何況,現在我們已經有了孩子。”
紫寒鈺眼中情緒波動,心情復雜地看著陳盼月。
“為什么?為什么你不能讓師父和我哥和平相處?為什么要采用這樣極端的方式?”
“他們應該有可以和諧相處的辦法。”
說到后面,紫寒鈺低下頭,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陳盼月感覺到好笑,“什么和諧的辦法?”
“羽兒從來沒有傷害過銀千塵,一直是銀千塵傷害羽兒!”
紫寒鈺忍不住抬起盈盈淚光的眸子辯解:“可師父是師父啊!”
“我們的師父,已經成為了我們的家人。我不想我哥受到傷害,也不想見到師父去死……”
“他們都是我身邊重要的人。”
整整一夜,陳盼月守著紫鎩羽,睡在他身邊。
中午陽光普照,他終于幽幽醒來。
下人端來了一碗清粥,陳盼月接過來拿起勺子,親自喂他吃下。
傍晚日暮,紫鎩羽從流星嘴里知道了此事。
“師父流血過多,憑著人參吊著一口氣。”
“阿月,你是真的想要殺死他嗎?”
陳盼月注視著紫鎩羽,“我并非是想殺他,只是他做了過分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傷害了你。”
“可我不想他死。”
紫鎩羽怔怔地對著前方。
他無法改變自己腦海中的想法,也許和銀千塵從小教育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有關。
這份師徒情意,不允許他看著銀千塵死,也不能接受他死。
陳盼月無奈地皺眉,“若是他繼續傷害你?故技重施呢?”
“我不想看到他死。”
紫鎩羽淡聲道。
冬末春初時節,下了最后一場雪。
六瓣的晶瑩雪花從空中飄落下來,地上都白了。
陳盼月伸手接住一片,又接住另外一片做對比,很快在手心融化成了水滴。
紫寒鈺也學著她的樣子伸手接雪花,“哇!這雪花竟然如此漂亮,以前我還沒有認真看過,沒想到這么精致。”
一轉頭,見到陳盼月坐在桌前開始認真地提筆畫畫,不僅好奇地跟過去看。
“我想看你畫雪花,就是那種單瓣單瓣的雪花。不是風景,不是人,紙上只有雪花。”
陳盼月呼出一口白氣,“這種有什么好畫的?”
“好看啊!而且很快就融化了,我想讓你把雪花的樣子留下來。”
一張紙舉到了他面前:“是這樣嗎?”
看見白白的紙張上用黑筆,描畫出雪花的六瓣,還有對稱的漂亮分叉,紫寒鈺開心地拍手:“對!我就是想要這樣的雪花!”
拿到了紙上的雪花,紫寒鈺對著陳盼月扭捏道:“我哥也認為你應該去看一次師父。”
“畢竟是你傷了他,他已經躺了整整兩個多月。”
“難不成,你是在逃避什么?”
陳盼月深吸了一口氣,覺得一陣煩躁,紫寒鈺讓她去看銀千塵的次數太多了,她真的煩了。
冬天很冷,屋子里點足了炭,才暖和了很多。
陳盼月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樣的心情來看銀千塵的。
她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殺他,就和殺那些該死的人一樣。
床上躺著虛弱的男子,淡紫色帳簾遮住了他半個身子。陳盼月走進去,見到銀千塵一身白衣,臉色比之前清俊了許多。
“你來了。”
“嗯。”
“看我死了沒有?”
陳盼月語氣平淡,“你是生是死,都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銀千塵單手緩慢撐起身體,捂嘴咳嗽出來,“你還是這么冷漠……不過,你的心里有我。”
“不然,你可以直接捅我的心臟,不是嗎?”
陳盼月笑,“是羽兒不想讓你死。”
忽然,陳盼月話鋒一轉,“你根本沒有懷孕,你之前在騙我!”
銀千塵擠出一個虛弱的微笑,“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反應,看你是否會因此而疼惜我,沒想到……”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飽含密密麻麻的痛苦與哀傷。
“你是我唯一想要用不同方式對待的女子……”
銀千塵聲音已經哽咽,一滴淚順著絕世的臉頰滑落。
“如果這是命,我認了。”
晚上回到臥房,陳盼月從背后抱住紫鎩羽。將人輕輕放倒在床,輕輕撫摸著他隆起的肚子。
圓滾滾的肚子里孕育著孩子,真是奇妙。
她低頭吻住他的嘴唇,忽然紫鎩羽睜開眼睛。
“阿月,”
“師父他傷口惡化了。”
“希望你能多去看看他。”
如果這個人對自己有恩,對自己重要的人有恩,她一定難逃愧疚。
可是,這個人惡毒不說,還復雜。陳盼月心里的愧疚只有一絲一縷。
陳盼月拉過被子蓋在紫鎩羽身上,抱住人從他的脖子開始親。
*
春暖花開,山風微涼。
陳盼月牽著紫鎩羽的手,小心地從馬車下來,沿著平坦的山間小路向山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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